邵澤雨呼吸一沉,手心用力攥住被子,心裡慌了一陣后,努力鎮定下來:“那……你有沒有說,楚晗極有可能是莫雨。”
聽到他的話,不是應該先擔心他自己的處境嗎,到底是個善良的做不到窮凶極惡的人,石毅傑苦笑:“說了。”
“……嗯。”邵澤雨咬唇道:“他一定很生氣吧。”
“是啊,很生氣。”石毅傑拿了個橘子,剝開:“不過,焱哥對屬下很好,我說了喜歡你,所以,他不會對你怎樣。”
看似不經意,實際,石毅傑心慌的很,心跳都到一百八了。
“……”邵澤雨手一抖,好久,瓮聲道:“謝謝你,我,沒關係的,你不需要這麼幫我。”
“你覺得。”石毅傑把剝好的橘子遞到邵澤雨面前,從他顫抖的唇角到他的下斂的眼睛,“我吻你,只是為了喂你喝水嗎?”
邵澤雨梗著脖子,不語,石毅傑說:“不是,邵澤雨,我喜歡你,遇到你之前,我從未這麼喜歡一個人。”
“別說笑了!”邵澤雨一咬牙,抬頭看著石毅傑:“你不是知道了,我小時候……”
“焱哥很生氣,讓你醒了務必給他回電話。”石毅傑打斷邵澤雨,邊拿手機:“你先冷靜下想想一會該怎麼說。”
石毅傑當然沒有立即撥通電話,大概給了邵澤雨幾分鐘的整理時間,待邵澤雨點頭,他才撥通,打開擴音,遞到邵澤雨面前,邵澤雨剛伸手接到,電話那邊已經急不可耐,手機鈴響了一聲半便被接起來了,雷焱一貫清冷又帶著命令口氣的聲音也立馬傳來:“說吧!”
邵澤雨嚇了一跳,差點把手機扔了,石毅傑安撫的摸了下他的背,他穩了穩呼吸,便直起腰躲開石毅傑的手。
待電話那頭又傳來一聲低吼,邵澤雨終於開口:“雷先生,對不起。”
邵澤雨不避重就輕,不添油加醋,像是訴說別人的故事。
他這次說的很清楚,也讓石毅傑聽了個清楚。
邵澤雨的生身父親是個雙兒,他很小就去世了,父親邵章程看不上他的雙兒身份,甚至在他生父沒離世就有了外遇並有了私生子,但是當時一窮二白的邵章程繼承的是邵澤雨外公的公司,他曲意奉迎不擇手段得到公司股權,剛開始掌權邵澤雨就被綁架了。
對方是慣犯,凡是綁走的孩子都是打聽過對方家世,要的贖金都是對方能拿得出手的最高限額。
邵章程不捨得為邵澤雨撒錢,剛開始和綁匪談贖金,最後乾脆威脅報警,終於激怒了綁匪頭目,對方要將邵澤雨撕票。
說完這些,邵澤雨抬頭看著石毅傑,嘴角勾了勾,眼睛有些溫熱,他覺得他耳朵失聰了,但他腦子知道他在講什麼,他講給雷焱,更是講給石毅傑聽,“所幸,不,也不能說所幸,那個綁匪頭子有點特殊癖好,就是玩小孩,我被他在撕票的前一刻改為強.奸了,一次,大概是沒玩過癮,所以那人玩過之後沒殺我。”
邵澤雨收回目光,感覺手機很重,他把手肘放在腿上,微微弓腰有些蜷縮的說:“我被當成那人的孌童的第三日,莫雨被綁來了。”
床邊僵硬的石毅傑,終於起身,坐到床邊,伸開雙臂把邵澤雨擁進懷裡,邵澤雨凝固一瞬,用力推開石毅傑,卻被抱的更緊了,石毅傑的唇吻了在耳下,呼吸噴在他耳朵里,用無言的親昵表達自己對他的疼惜,用邵澤雨看不見的眼底的赤紅表達他的憤怒。
邵澤雨的力氣不足以和石毅傑抗衡,無法,聽到電話那頭等待的人喘著大氣,只得咬了口舌頭,繼續說起莫雨。
莫雨被綁到山上頭部就受了傷,邵澤雨簡單說了自己對莫雨的幫助,後來他放火把莫雨背走這件事他也沒有誇大其詞企圖讓雷焱感恩而放過他,只說這場火是他放的,帶走莫雨也算是他該做的。
最後,邵澤雨說:“途中,我背不動莫雨後扯著他跑的,我背上燒的不輕,大概跑了一兩個小時腦子便不清醒了,只記得我在一處山邊上踏空時放開了莫雨的手滾下了山,至於莫雨有沒有隨我一起掉下山,我不知道,醒來,我就被一個老農救了。”
說到這裡,即便邵澤雨不攬功,雷焱心裡也是清楚的,從莫雨到山上受那麼重的傷而不被醫治,就說明這群綁匪不是言而有信的拿贖金就放人,所以耽誤下去,如果邵澤雨不放火帶莫雨逃走,莫雨也極有可能病死在綁匪窩,而邵澤雨的火傷他是清楚的,一個七歲大的孩子受了那麼嚴重的傷,能背著莫雨逃亡,已經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做這件事情了,換做是現在的雷焱,也不敢說能負傷做到這種程度。
談話的最後,最能確定楚晗就是莫雨的,莫過於小熊戒指了。
邵澤雨在懷疑楚晗是莫雨的時候,用小熊戒指試探過,得知楚晗也有一個,聽到這裡,雷焱已經百分之百肯定楚晗就是墨莫雨了。
掛了電話,邵澤雨握住石毅傑繞在他腰間的手臂,推他,“石先生,我……”
他猶豫著,最後說:“我已經沒事了,感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以後,就不給您添麻煩了。”
“那,”石毅傑如願放開邵澤雨的腰,卻用手捧住他的臉龐:“現在該換我給你添麻煩了,期限,一輩子。”
一輩子……一輩子?一輩子!
邵澤雨驀然瞪大眼睛,明明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動聽的情話。
可是,他註定要不起,邵澤雨別過臉去:“你……要不要先去吃點飯?”
“被你這麼一提醒,還真餓了。”石毅傑不想過於緊逼,他用掌心揉了把邵澤雨的臉蛋,滿足的鬆開他起身,一邊像是聊天般從容道:“這兒的飯沒我做的好吃,等你出院,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
感謝支持,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