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然然你要乖,你是哥哥了,以後要愛護妹妹。”
“啊啊啊不不媽媽一起玩!”
“太太。”
陽光那麼好,微風和煦。天空那麼藍,沒有一絲Y霾。女人蹲在地上,紅色的V家方箱子正被保鏢拎起來放在後備箱,陽光撒在了她白色的襯衫上。兒子站在跟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胖嘟嘟的小手抓著她的衣袖,癟著嘴似哭欲哭。托馬斯站在一邊,表情凝重,欲言又止。
“托馬斯你要好好照顧An股s。”
她抬起頭微笑。頓了頓,她又說,“也要照顧好先生。”
“好的。”
稱職的管家站在一邊,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
“太太您是要去哪裡?”最後他咳了咳,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我要去旅遊。”
太太似乎沒有瞞著他的意思,落落大方的回答。
“我已經告訴過先生了,他知道的。”
看著管家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連月看了看他的臉,也嘆了一口氣。扯開自己被小肉手拉著的衣服——小腿一緊,是小肉團又抱住了她的腿。
站起來打開了手裡白色的驢包,她從裡面拿出了一封粉白色的信封,上面還有暗紋的粉色小心心——遞給了他。
“你把這個送去天意,交給先生手上。”
她輕聲吩咐他。
管家接過了粉色的信封,又看了看她。裡面厚厚的,封口還有著紅色的蠟油。捏一捏,裡面有些y度,顯然是疊好的紙張。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又抬頭看她。
太太也在看著他。
“去吧。”
似乎她還想說什麼,可是到底什麼也沒說。她俯身把小肉糰子抱了起來,小傢伙高興的笑了起來抱著媽咪的脖子——她親了親孩子。
“媽咪去玩去了,”她和他說話,親親熱熱的,“給然然買好吃的回來。然然你是男子漢,在家要保護妹妹知不知道?”
“不不不!”小傢伙的頭搖成了撥浪鼓,“然然也要一起去玩!”
車門關上的瞬間,小盆友嚎啕大哭的聲音響了起來。車輪碾壓過馬廄前的路面,棕色的小馬甩著尾巴,打了一個響鼻。管家抱著撲騰著打他的孩子,挺直了腰身,一直目送車子遠去,然後又轉身,手裡捏著粉色的信箋。
很快又有一輛車開出,消失在了天邊。
“念念親啟:
見字如晤。”
巨無霸的集團如同巨大的絞肉機,無數受過良好教育的精英前仆後繼投身其中,如同投入夜空的星星,散發了大大小小的微弱光芒。
園區中央的辦公大樓上如同利劍,直入雲霄。寬大的辦公室里,男人拿起了桌面上的粉色信箋,上面的字跡娟秀。黑邊方形的銀質袖扣在他的手腕。旁邊的視覺投影儀正在虛空中解構著“手榴彈”的模塊,又很快一閃,一塊晶元在虛空中點點成型。
陽光落入了書架。照著上面的那本黑色的《論意志的自由》。
修長的手指捏著粉色的信紙。一枚素戒。紅色的手鏈和黑色的表單糾纏在他的手腕。
“響晴薄日,萬里無雲。宜出行。若吾久未歸,汝思乎?”
信箋上的字跡娟秀。薄唇緊緊的抿著,男人旁邊的電腦上星光閃爍,信箋微微的抖動著。
“算了,不掉書袋啦。”
“我出發了,去旅遊啦。沒有等你。”
“你太忙了。”
幾段寥寥的字。下面又是一個墨點。空了一行。
“這事你別怪Thomas。”
“和其他人。”
“是我突然想去的。我把然然留在家給你當人質了。你要照顧好他。再忙也要忙裡偷閒,給他打打電話。”
“讓Thomas照料也不錯。”
又是一個黑色的墨點。
空行。
“以前想答應你的事情,我好像做不到啦。”
黑色的保姆車停在了機場,保鏢打開後備箱,紅色的箱子拎了下來。白襯衫和牛仔褲的女人下了車,戴上了墨鏡,然後又擺了擺手,拖著箱子走了進去。
“我也不知道怎麼高的。好像很多事都稀里糊塗的。”
“可能是我太貪心了吧。什麼都想要。你會不會很討厭我?充滿了貪痴的慾望。”
“你的“那個”建議,我還沒想好。”獨自拖著箱子的女人走過了很多的陌生人,“其實我不想這樣。”
信箋抖動著。男人的視線在“什麼都想要”上面,停留了很久,又呼了一口氣。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又抿著唇,看著下面的那句話,呼了一口氣,沒有理會電話。
“可是只要你高興就好。”
“不說啦,我出發了。你的日程要是排好,可以告訴我的。”
信件已經到了尾聲。白衣牛仔褲的女人已經排到了安檢的隊伍後面。
“不排也沒關係。”
“我會回來的。”
“勿念。”
最後那個念字的最後一筆,在信箋上拉出了長長的一瞥。
下面大片的空白。男人的手指捻了捻紙張,下面還有一張紙。
翻開。
“如果風曾經在山裡環繞過,那會不會是因為山的挽留?”
只有那麼一句話在中央。再無其他。
男人閉了閉眼睛,靠在了椅子上,捂住了額頭。陽光落在了書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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