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 - 起(23.以直報怨) Ⓨаǒɡūǒsⓗū.ⓒǒⅯ

呼啦啦的,突然就變了天。
聽聞季總那天半夜發飆,把劉特助,法務的Evan,品牌發展部的李總都一起喊去家裡罰站到了半夜,起因就是季總某天心血來潮上網——季總這麼忙為什麼突然有興緻上網看八卦姑且不論——看到了網上那篇尖酸刻薄的黑文。
當然,也有小道消息稱,季總並不是因為看見那篇黑文生氣。季總這種企業家,大風大浪的,怎麼可能因為幾隻蟲蜉動氣?是季太單位那邊出了什麼事。但是季太單位出事,和天意高管半夜去季總家排排站有什麼關係?這種捕風捉影的消息,大家姑且一笑了之。
總經辦倒是說季總情緒穩定。第二天季總還見了客戶,第三天還又審了一天的投資規劃。第四天又接見了一波新聞團隊。又說法務部突然就忙了起來,品牌發展部還和法務部成立了專案小組,安排團隊收集取證,已經給幾大網路公司發了律師函,在拿到賬號所有人資料之後就會開始起訴。
這是突如而來的行動,悄無聲息。並沒有提前通知,也不會提前通知。
“動用資本的力量來欺負普通人,過分了吧?”
大公司的消息總有各種渠道散播出去,一個帶黑的大V截圖了法院公告的訴訟公告,赫然是某知名黑科技公司和某知名網路公司,“網上說幾句就要被起訴,以後普通人沒有言論自由了?【滑稽】人人自危啊。”
這個黑V是常年的天意黑,常年各種嘲諷唱衰不絕,也自然有一幫固定的粉絲。這篇文章發出去沒幾秒,馬上有人回復,“毛總你怕了?不要怕,雄起!”
“天意來真的了,毛總連夜刪帖,然後扛著火車跑路了。”
“資本家剝削勞動人民血汗,路燈準備——”
“樓上的這分明是狗咬狗啊!”
“黑科技大佬和網路無冕之王即將決一死戰,請問鹿死誰手?”
“這種官司算什麼決一死戰?兩邊都是老江湖,走一下流程罷了。這邊起訴,那邊馬上交出用戶資料【狗頭】。”
“你們說網連也就罷了,說天意不至於吧?別人是老老實實保就業的。我表哥就在天意上班,一年拿到手60多,兩年就買了套房。”
“樓上你搞笑?120萬的房子,是在S市十八環嗎?”
“樓上你才搞笑,我表哥在X市。天意內遷,在好幾個內陸省會都有研發基地,懂?”
樓層越來越歪。還有粉絲髮現這個大V偷偷摺疊了不少帖子,公開的帖子數量從892降低到了765,又引來了一番無情的嘲笑。
“不過老實說,”還有人真的開始憂慮,“這樣真的不會帶來人人自危?遙想當年茅葯案——”
“樓上滑稽。只允許別人說天意,不允許天意反擊?”
“說說八卦也沒什麼吧?”
“八卦可以,造謠不行。人季總就是覺得有什麼。”
“要我說,網路風氣早該清理了。言論自由,本來也是應該有邊界的。現在真的是,什麼妖魔鬼怪都在出沒。”
不少網路評論員都認為天意這番舉動針對的是那些科技版的黑號,是為即將進入關鍵節點的研發造勢。極少人認為季總此舉是衝冠一怒為紅顏,為的是季太——這種猜想實在太荒謬了,那些無聊的娛樂版八卦天天捕風捉影,根本不值得一看,哪裡比得上科技版的星辰大海?但是總有幾個好事者,試圖轉發的時候圈上紅宇科技。
神奇的是,無論是搜紅宇還是思誠,都沒有在任何網路平台註冊任何賬號。更別提董事長向坤了,那更是毫無痕迹——
而今這種低調的集團現在太少見了。
這點小困難怎麼難得倒吃瓜群眾?好事者們費了點時間找到了集團官網,還要在評論區留了言。
可惜根本無人理睬。
“哧啦~”
“呼~”
滾燙的熱油潑在蔥花和蒜粒上,濺起了一層油花。白色的魚肉上面辣椒點點,一陣蒜香味瀰漫開來。
“季總季太,可以用了。”
胖胖的老闆親自端上了菜,笑容可掬。這位老闆不知道何時知道了這兩個人的身份,還想過要和兩位合影,可是被婉拒了。
但這絲毫不妨礙他現在的熱情。
“難為他。”
出去的時候,老闆笑吟吟的親自帶上了門。這裡已經沒有了外人,連月拿起公筷,先給季總挑了一塊白嫩魚腹,拿到裝著白水的碗里洗了洗,又放到他的碗里,只是笑。
“嗯。”男人嗯了一聲,靠在椅子上看著女人的動作,垂眸不語。她的手腕纖細,不置一物,別有一種素靜的意味在。
那晚上明明哭了一晚,第二天又像個沒事人似的。單位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又拿著他的電腦在修修改改,還遮遮掩掩的不給他看。過了一天,又來問他打錢了有沒有記錄。眼睛明明是紅的,髮絲凌亂,可憐巴巴的,偏又在笑。
打款記錄,肯定是有的。他讓財務部列印了出來,又按了一個鮮紅的章。
現在就在他的車上。
“哇好辣。”
男人還沒動筷,女人自己已經夾了一塊先吃了。不知道是不是吃到了辣椒,她拿紙巾點了點眼角,又笑,“我這是怎麼了,還是生了孩子就這樣,”
她眨了眨眼睛,又看他笑,“這就是見風流淚吧?說產婦沒休息好,就是這樣的。”
男人看她圓圓的眼。笑著的,裡面波光粼粼。
卻說不清是水是淚。
“今天在家做什麼了?”挪了挪身,那塊魚肉在碗里,他靠在椅子上,聲音低沉。
“抄書啊。”女人又夾了一塊魚吃了,只是笑,“還用的念念你的筆你的貼——”
“心經?”⋎ūsんūωūЪìz.čΘм()
總是抄心經的。心情不好,更要抄心經。
“不是哦。”女人眉目都是笑,“今天抄的是——別的。寒山問拾得曰:”
她吸了一口氣,笑容不改,“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如何處治乎?拾得曰:只要忍他、讓他、由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眼前的女人眉目如畫,眼裡帶笑,倒映著他。男人卻搖了搖頭。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喉結滾動,他面無表情,“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女人沒有說話了,只是看他的臉。燈光下男人眉目英俊,臉色卻是沉沉。
女人看著他——沒有出聲了,又咬了唇,挪開了眼。
“那個信……”
身邊的這個人似乎還想說什麼,一陣鈴聲在房間里響起。連月忙低頭去拿手機,掩飾住了眼裡騰起的熱氣。
“哎呀。”房間里響起一聲驚呼。
男人坐在旁邊,沉著臉看著她哎呀了一聲,又不自覺的撩起了頭髮。
明明是三十六的女人了——大他四五歲。可是身姿還是那麼纖弱。一舉一動都自有天生的風情。這個來電人不知是誰,讓她這樣——
這樣慎重的,一般是領導了。
靠在椅子上,他抿緊了嘴。司長處長科長,都算是她的領導。
“禾縣長你好。”
女人的聲音已經在房間響起。他抬起眼,看見她吸了一口氣,又挺直了背,微紅著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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