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姿婀娜,就在他深灰色的床單上。她那麼的輕,柔軟的被褥在她身下,不過輕輕的凹陷了一點下去。深色的被套映著白色的腿,雪白的腳趾。
她閉著眼睛,胸膛在微微的起伏。
就是一副畫。
現在他走到了畫里。面前的一切,又成了雕塑。
“姐姐。”
男人慢慢的走了進去,屏住了呼吸,低低的喊。似乎怕驚醒了什麼。漂亮的人兒微微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回來了。”她慢慢的笑,聲音溫柔。
“回來了。”男人輕輕的回答。他慢慢坐在了床邊,床墊又朝著自己這麼陷入了幾分。姐姐來了,現在就在他身邊,那麼的近,觸手可及。
就連空氣,此刻似乎都突然粘稠了起來——帶著女人身上的香氣。
他今晚應該可以有個好眠了,這是姐姐躺過的被子。
“我早上去了趟單位,就過來看看你。”
女人低低的說話,聲音有些啞。她在床上挪了挪,床墊又動了動。男人就在她旁邊,正在低頭看著她的臉。已經是三十齣頭的男人了——總比二十歲沉穩了幾分。
身上穿著白底淡棕條紋的舊襯衫,他的面容清雋,或許是瘦了些——卻已經是享譽國際的數學家了啊。
“好。”
半舊衣領處的喉結滾了滾,男人只低低的回答,“姐姐你早該告訴我的,這樣我就早點回來了——”
或許不可以更早。但是他可以開始期待。期待的過程,一點一滴,也是那麼的美妙。他寫到黑板上的每個字元,時鐘走過的每一秒,都是期待的味道。
女人沒有說話。
她看著他,手又輕輕的抬起,又落在他的臉上。男人的臉有些溫熱又有些涼,女人的手指慢慢的滑過他的臉頰,手指有些微微的刺,是他隱藏在皮膚里的胡茬。
是男人的標記。
她不喜歡男人留胡茬,但是也無意指點別人的喜好。還好身邊除了喻恆——其他人好像也沒留過。
潔白的手腕就在他的臉龐,溫熱的手掌貼著他的臉。陳山看了看女人美麗的臉,輕輕挪了下頭,去親吻她溫熱的掌心。嘴唇剛剛才不過貼在她的掌心兩秒,這雪白的柔荑又拿開了——
他還沒想好是不是要跟了上去,女人的手腕已經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股把他按下的力量,落在了他的脖頸上。
男人順著這股力量,輕輕的俯下了身。害怕壓沉了她,他胳膊伸出,撐住了自己。⋎ūsⒽūωūЪìz.čΘм()
現在她就在他的身下。
胳膊還在脖頸上,力量似乎更大了幾分。
他看著她的臉,眨了眨眼,鬆開了胳膊,任由自己落下。她抱住了自己。柔軟的胸脯壓到了他的胸膛下,那麼的軟。
“唉。”
這綿軟的胸脯頂著他的胸膛,耳邊卻又傳來她的嘆氣,低低的。
“姐姐怎麼了?”
她的髮絲就在他的眼前。還有深色的床單。他在她耳邊問話,低低的。她今天的狀態好像不太好——他感覺得到。
女人卻抱著他的脖頸,呼吸頂著他的胸膛,沒有回答。
“姐姐要是覺得不開心,就不過這種生活好了,”男人覺得自己記起了什麼,也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他在她耳邊說話,低低的,“不要在乎他——姐姐你來我這裡,我帶你去米國,我們自己過自己的。”
“噗嗤。”
卻是女人笑了一聲,一口滾燙的氣流噴在了他的脖頸。她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呼吸頂著他的胸口,卻又慢慢鬆開了他。
“我不去美國啦,”任由身上的重量半壓著自己,她只是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S市了——”
拖長了聲音,她想了想,“那我就西上。去X省,去高原,去看牛羊,吃水果——陳山你去不去?”
“去。”男人馬上接話,沒有絲毫猶豫。
“那就好。”女人笑了起來,又吐了一口氣,“我知道你願意——我現在,其實還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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