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微晃。
燈光閃爍。
茶水涼了又續,續了又涼。嬰兒已經在男人的懷裡熟睡。
一條紅色的鯉魚跳出了水面,又落回了池塘,發出了噗通一聲響。
有些困了。
茶水剛剛才燒開,紅裙襯托著雪白的肌膚,女人俯下身,又慢慢的拎起茶壺。
髮絲微盪。
茶水清亮,落入了杯里。
這幾個人看起來都還很精神——那個人還坐在這裡,又慢悠悠的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
睡熟的襁褓就在他腿上。
看了一眼他懷裡的襁褓,她倒底沒忍住,悄悄捂住嘴,打了一個呵欠。
“我抱寧寧去睡覺——”她準備說。
“今晚就到這裡。”
男人的聲音同時響起。茶杯落在木紋的整木茶几上,發出了一聲輕響。
她抬起頭,男人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她的臉上,眼裡是她看不懂的味道。
一隻手同時輕輕落在她的腰上。
紅唇微抿,她挪開了眼。
腰肢搖曳。
上樓。
止步。
伸手。
推門。
咔嚓。門開了。
腰上一暖,是男人的手落在了她的腰上。腰上傳來了輕輕的推力——她也輕輕的抬起了腿,八厘米的銀色高跟鞋跟輕輕的落入在了地毯上。
咔嚓。
男人緊跟而入,門關上了。
卧室寧靜。
燈光溫暖。
腰上又有輕輕的觸碰,女人頓了頓,還是邁步走向了卧室。床墊微彈,是她坐在床邊,輕輕抬起小腿,脫下了鞋子。
“唉。”
她輕輕吐了一口氣,開始揉捏著腳踝。床墊又是一重——是男人已經坐了過來。潔白的小腿被人握住,終於落在了男人的腿上,他的手覆蓋住她的,輕輕揉捏。
“念念我喜歡你。”
燈光下男人的容顏俊美,哪怕三十歲了,身材依舊頎長標準——襯衫衣領筆挺。千萬名表就在他的手腕,他的手指卻落在她的腳踝。任由他揉捏自己的腳,女人笑了起來,輕輕摸了摸男人的下巴,一下子躺在了床上。
床墊起伏了幾下。
紅色的連衣裙貼著婀娜的身姿,她斜斜的躺在床上,如同一枝嬌艷的玫瑰。
男人輕輕嗯了一聲,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明天好像辦公室的要來?”
這是前幾天就得到的消息,現在又突然想起來。抬頭看著天花板,她又喃喃自語,“來幹啥?”
“年度報告。”男人聲音低低。揉捏腳踝的力度那麼的舒適,玉腿動了動,她滿意的呻吟了一聲。
“都四月了,還報告啥?”她只是咬唇笑。
“四月還算早的,”男人沒有不耐煩,只是低聲說,“結賬,核算,複核,審計都要時間。每年都是四月來報告——去年也是這個時間。”
“哦。”她咬唇想了想。自己確實一點印象沒有,什麼也想不起來。
本來和她也沒什麼關係。
這是季家的家族辦公室向季家的主人彙報去年收益的時間——她可是簽過婚前財產協議的,也不在受益人名單里。
男人只是捏著腳,沒有說話。
“爸回來不?”腳上的力度適中,那麼的爽,她動了動腳,又咬唇問。
爸應該才是這個家主人。
“今年就在S市報告,爸接視頻聽。”
男人捏著手裡的玉腿,有問必答,“去年倒是都去美國做的報告——”
“那今年怎麼不去美國?”她又問。
季家不可能缺這麼點差旅費。飛機都有好幾架呢。
房間里一片沉默,男人卻沒有說話了,只有腳上的力度持續傳來。
“爸是要慢慢交給你了,”想了想,連月又自問自答,“讓他們慢慢向你報告——”
男人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也沒有說什麼。
“然然也還小,才兩歲。”過了一會兒,他慢慢放開了她的腿,聲音低低,“再過兩年,等他坐的住了,我就先帶他去公司熟悉熟悉,開開董事會。”
“哦。”她說。
四歲——聽得懂啥?別尿褲子就好。
澡是已經洗過的。但是又下去喝了茶,男人還是又去浴室隨便沖了涼。等他回來躺下,身邊的軀體一下子靠了過來,抱住了他。
“睡吧。”他說。
胳膊旁的頭髮蹭了蹭。
燈滅了。yμsんμωμЪìz.cΘм()
窗帘已經拉上,卧室黑了下來。厚被裹住了體溫纏綿。今天的公糧已經交過了——女人的手落在了他起伏的胸膛上。
沒有人說話。
隔壁房間里燈光依舊明亮,有人剛剛做完了三百個俯卧撐——肌肉糾結,熱氣騰騰。起身吐了一口氣,男人拿起毛巾擦了擦滿頭的汗水,又想起什麼,拉開自己的褲子低頭看了看——嘖了一聲,他又隨便揉了揉褲襠,走向了躺椅。
更遠的房間里,有人在書房正襟危坐,垂眸看著手裡的文件,神色不明。他的手邊,更有厚厚的一摞紅頭——一個小小的襁褓,就躺在他隔壁卧室床邊的嬰兒床里。
嬰兒呼吸平靜均勻,已經熟睡。
這邊的黑暗裡,依然一片寧靜。女人半趴在男人身上,胸膛起伏,似乎同樣已經睡熟。
男人突然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大哥的房間,”他聲音突然就在房間響起,低低的,“是出門左轉盡頭那間。”
女人一動不動。
“你可以去陪陪他。”黑暗裡他握著她的手,聲音平靜,“到底你們有寧寧——”
女人抽回了手,翻了個身。
旁邊沒有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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