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自然不該被問這個問題。
是保鏢,卻更像是朋友。
王微又看了這個男人一眼,終於感覺到了念頭通達全身舒爽。既然不是保鏢,那麼他心裡很多的不適就一下子消失了。而至於為什麼在雲生的生日宴上季太要稱呼他為保鏢,王微看了這個姿態愜意的男人一眼——男人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他感覺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腦補出很多的理由。
比如不方便,或者人言可畏什麼的。
男性朋友。
他又看了他一眼。
這麼大大方方的出來見人,顯然季太覺得不用避諱公眾,和季總。當然或許有疑慮的地方,比如已婚女性——但是疑慮顯然不可能那麼大。
“余哥,”色澤鮮艷的浙菜已經擺上了桌,季太已經含笑抬手示意開餐,姿態款款。王微在這一瞬間福至心靈——其實也不算福至心靈,畢竟這裡只有他們兩個男人么。他舉起了這細高細高的酒杯,裡面小半杯半透明碧綠的酒液在晃蕩,“第二次見了,敬您。”
兩個女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笑吟吟的。
對面的男人又看了他一眼。
他慢慢拿起了酒杯。面無表情。
叮。
“我這次過來就是開會,學習。”
四個人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十二道菜,正中間的那道鮮黃魚色澤鮮嫩,搭配了Z省傳統的雞絲菜絲鮮菇絲,連月慢慢的夾了一筷子,入口嫩滑,香鮮可口,這也是媽咪讚不絕口的招牌菜。周老師的聲音還在旁邊,“現在教育部在搞萬校互助計劃,說是這邊的東閔一中搞的好,還上了CCAV的新聞——李校長就安排我帶隊,帶幾個老師過來學習來著。”
“是什麼互助?”連月笑。
她在雲生讀高中的時候,周老師才剛剛畢業進了學校,也是個新老師。
轉眼都那麼多年了啊。ρδ㈠㈧ǐйfδ.cδм()
“就是和貧困地區師資力量差的地方學校結對子,安排一些老師過去,或者他們的老師過來學習。”周老師笑,“我們雲生一中,對口的是林安市城建中學,這個中學就在歷縣,要不然我怎麼就過去那邊見了禾縣長了呢!這個政策剛一出,禾為就先找上了我,說希望和母校結誼,由母校去幫扶——”
原來是這回事。
連月笑了起來,感覺腦里有什麼事情都串了起來。腦里又閃過高中時坐在後幾排正中間的那個高瘦的少年,少年的臉又慢慢和剛剛手機上看見的那張略微發福的臉重合了起來。
“禾縣長真不容易。”
連月嘆氣。這句話她說的真心實意。她出身貧困,就是為了讓自己一個人擺脫命運都費了好大的力。禾縣長要是真的想為民生計,那麼多人,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就得禿頂——
“是啊,”周老師也嘆氣。不過她又很快笑了起來,“那天他找到了我,又在問你。”
“哈哈!”
眉心動了動,連月哈哈一笑,旁邊有人似乎又輕輕咳了咳。周老師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那天還問了你電話,我還把你號碼給了他,也不知道他找你沒有。歷縣那邊出產栗子,他聽說你在外交部,說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哪些國家喜歡吃栗子,要是要選國禮是不是可以安排安排——”
原來是這樣。
哪個國家喜歡吃栗子?
連月心裡一跳,抬頭想了想,覺得自己只去過J國,實在談不上經驗豐富。而且這個國禮的事么——
“國禮都是禮賓司負責的,也要劉部長同意才行,”連月想了想,笑了起來,“難為禾縣長他有心。”
她只是個萬年小科員,很多比她遲進的都調了級,也不知道她是觸了誰的霉頭,十年沒有寸進。哪怕她現在仗著一把老臉,最多也只能私下安排找禮賓司的同事吃個同事友誼餐,別的她也幫不上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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