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能順利的上車,在密閉的空間里男女同坐,肌膚相貼,這意味著什麼?
能受邀上車已經意味著什麼。
這可是季念。
季家財富據那什麼報評估已經五千億美金往上,在全球排名前十以內。他又是唯一的繼承人,沒有兄弟爭產。私人飛機,名車名表,僕從環繞。季家執掌的天意更是手握大量尖端科技,引導民生。無數人一輩子汲汲為營,擠破頭的上名校,學技能,成績優異,費盡心思,最終也不過是為了在他手裡有口飯吃罷了。
她現在可是坐在他的身旁。那麼的近。
拍一部劇,她累死累活三個月,不過收入一兩千萬——bp民多去了,可在旁邊這個男人眼前只是個笑話——網上是吹噓的高,可是到她手裡卻真的只有那麼一點兒。娛樂圈也很難混,拉高踩低,表面閨蜜,背後插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沒有劇本再接。她其實覺得自己還很有發展的空間,找個金主——或許可以洗白上岸,再不濟,也能再創新高。
哪怕只是一段時間呢?跟他一段時間,也夠了,要是能生個孩子——
還說有個外交官的大房?那也無所謂。一切都在旁邊的這個男人手裡,他承認,那才算是大房;他不承認,那就是誰得寵誰才是大房——
“真的謝謝您了,季總,”
車裡的溫度適宜,女人微微一動,半個雪白的香肩在銀灰色的羽絨服下微露,今天的禮服貼身,勾勒著她細嫩的腰肢和渾圓的臀部,“沒想到我們原來還在一個酒店——”
“不用客氣,”
男人坐在她身旁,保鏢關上了車門,車子緩緩啟動,他側頭看她,聲音沉穩,似笑非笑,“李小姐現在是在拍哪部戲?”
四十多分鐘路程,已經夠聊很多的事。兩個人先談論了戲,又聊了下娛樂圈——季總竟然還認識不少圈內大佬。在又聊了一番某個地區的風俗人情之後,他甚至還答應了為她引薦某個名導——小花一時激動的難以自制,竟然不小心還差點握住了男人的手道謝,男人看了她一眼,在發現她的“不小心意圖”的第二秒,不著痕迹的提前躲開了手。
“我這裡還收藏了一瓶82年的拉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品,”
車子已經停在了目的地,女人還沒有下車的意思,保鏢開始下車拉車門,女人還坐在車上撫弄這頭髮笑,“季總您比較有經驗,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空能幫我品鑒一下——對了,”
她不經意的拿起手機,“要不您方便告訴我是住哪間?”女人捂著嘴嬌笑,“加個微信好了?等您方便的時候,我帶著酒上門請教——一起去打高爾夫,也是可以的。我上次還認識了一個高爾夫冠軍,他教了我幾個小時——”
男人坐在車上,眯眼看著她甜笑的臉和舉起的二維碼,沒有說話。
保鏢已經拉開了車門,外面的冷風灌入。
“讓kevin加你。”男人突然笑了起來,輕聲道,“我不用微信。”
又靠回了座椅上,季念敲了敲扶手,表情似笑非笑,“還是——”他頓了頓,“你們已經加過了?”
車子在路邊短暫的停留之後,女人提著裙子披著羽絨服下了車,保鏢關上了車門,車子緩緩離開了。
“季總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加上她的,”
前排的助理還在解釋,“我沒有和她聊過天。您的行蹤我一直——”
男人瞄過剛剛女人坐過的位置,側頭看著窗外,面無表情。
“把車開去洗一下。”他突然說。
“什麼?”
“把車開去洗一下,散散味。這香水味太重了,”男人看著窗外,車窗倒映著他英俊的眉目,他聲音平靜,“晚上,”
他頓了一下,“換個酒店。似水流年吧。”
“是。”助理鬆了一口氣。
車廂沉默了幾秒。
“事不過三。”
男人看著窗外,聲音突然在車廂響起。
“是。”
車廂里沉默了一會兒,前排的助理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男人沒有再說話。靠在椅子上,他閉上了眼睛。車裡一片安靜,一路賓士,奔向遠方。
手腕上沒有了紅繩,戴上的只有那塊一千萬的表,是母親送給他的三十歲生日禮物。
他不愛連月了。
但是現在也沒心情去找別人。
連日的y雨打濕了平房的地基,很多房子又開始搖搖欲墜。新聞里長篇累牘的播放著基層政府搶救民房轉移群眾的新聞。不過換了兩個台,娛樂頻道們依然是娛樂明星出軌生子小三的新聞——這是一個全民娛樂致死不用動腦的年代。
羊群們的n嘴樂。
屠宰場的安撫劑。
“啊媽媽媽媽!”
六十幾平方的小二室里,小小的季然已經被放到了學步車裡,他穿著襪子站在地上,手裡揮舞著勺子,嘴邊掛著幾顆米飯和j蛋羹的痕迹。
雖然伙食標準在兩天內極速跌落到平民家庭水準,但是帶著尿不濕的小傢伙看起來依然毫無怨言,是高高興興接受的模樣。
失去了男女主人的管家雖然看起來有些疑惑,但是還是在接了女人電話之後盡職的搬了兩次東西來。看起來那天暴怒而出的男主人這兩天依然沒有想起來要吩咐管家某個“十分重要”的內容——連月本著節約一點是一點的精神,讓管家又收拾了兩次孩子們的小床車子玩具和n粉來,現在這個花了巨資裝修的格調客廳早已經氣質不在,好幾個箱子已經把這裡堆的滿滿當當,頓時顯得b仄了起來。
“少奶奶要不要讓李嬸過來幫幾天忙?”
管家送東西來的時候,站在局促的客廳抱了小季然好一會兒——看起來對小傢伙很是想念。才不過幾天,小傢伙當然還沒有忘記這個天天陪伴自己的人,在他懷裡蹦得歡樂。
“她可以帶著少爺和小姐住這間。”
管家挺直了背,指了指那間六個平方的小房間,“這樣您晚上可以好好休息。”
“不用。”
連月笑笑就趕他走。他也是被人雇傭,雖然在季家g了一輩子,可也只是一份工作罷了。現在季念什麼都沒給他說,她還是他的少奶奶,是他的服務對象;等季念想起來那天——總有那麼一天的,大廈崩塌,到時候她還是要一個人面對一切。
“那您需要什麼,我再送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也明白了什麼,管家彬彬有禮的站在客廳告別,“家裡還有燕窩,人蔘,羊r——太太從京城帶過來的食物和藥材。”
“我要的時候打電話給你。”連月笑了笑。
“媽媽媽媽——”
現在吃著j蛋羹兌米飯的小傢伙張大了嘴,一邊又不服氣的拿著手裡的勺子想要去碗里挖米。
連月拿遠了碗。
“近日連月春雨,n省——市危房倒塌,基層g部深入一線,提前轉移群眾,實現零傷亡。”
某個耳熟的市名挑撥了敏感的神經,連月拿著碗轉過了身。電視里是一片田地,裡面是搖搖欲墜的民房——幾個g部穿著雨衣站在雨里,對著民房b划。
畫面里當然不會是那個她認識的人。
這個人的新聞——要審的吧?
電視里畫面一轉,又是颳了大白的磚房裡,一群受災群眾坐在一起吃著盒飯,紛紛表示著滿意。
鏡頭又一轉,又是某個官員接受採訪,說要申請補貼給群眾蓋房子。然後又背了一篇他自己的成就——什麼改善多少轉移多少之類的。
連月端著碗,沒有再聽官員的述職報告。她看著屏幕下方那條藍底白字的詞條,這個名詞熟悉——
只讓她端著碗,微微的愣了神。ρδ①8ù.てδ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