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 - 冬(15.袋)

15.
“嗯,這個啊。”
連月頓了一下。
“姐姐,我會自己聯繫peter,走天意的流程。”
那邊男人的聲音低低,“我就怕我來了姐姐你會不高興——”
“我怎麼會不高興?”
他都這麼說了,連月心裡嘆氣,只是笑,“我肯定歡迎你來的。只是現在我在坐月子,你到底又是外男——你來了,我們也是見不到面的。”
她要坐月子了,不見外客了,季念也絕無可能允許他進她的卧室。
“那就好,”
陳山似乎根本不在意什麼“外男”的身份,鬆了一口氣,似乎是笑了起來,“姐姐我真的很擔心你。我就過來坐坐,知道姐姐在附近就已經很好了——”
“不然我真的放不下心。”
“我已經買好香燭貢果了,”他聲音低低,又道,“姐姐你現在出不了門,下午我就去六寶山給阿姨上香。”
“好。謝謝你。”連月嘆氣。
其實她也記著這事。
給媽媽上香,她不會忘的。本來是準備使喚季念——等他忙完后。現在家裡事也多,抽不出人來。
“姐姐你永遠不用和我說這兩個字,”男人在那邊低聲說話,“你養好身體。”
陳山的電話掛了,連月又幽幽嘆了一口氣。
陳山現是玄h科技的首席技術顧問,另外還頂著什麼傑青教授,數學家,物理學家,普林斯頓歸國教授之類的頭銜。作為學術界閃耀的新星,他走到哪裡都會是座上貴賓——何況還拿著玄h的股份。
拜訪爸爸那是夠了。絕對不會被拒之門外。
就是季總恐怕又要不高興半天了——他和陳山一直不太對付,他也從來不掩飾這種惡意。
周老師的拜年簡訊她回了。
碧荷的簡訊連月沒回,改成直接給她打了個電話。這幾天事又多又急,自己出事的事也不想公開。只是碧荷和媽咪前後回了國,她和碧荷又一直玩得好——碧荷每次回國都找她玩。這回卻是哄不過去的。
“唉,我早產了啊。”電話接通了,連月拿著手機,躺在床上笑。
“是啊是啊。唉。”
“哪天?是前天還是上前天的事來著?我腦子這幾天有點糊塗——是了,臘月二十七。”
“就是啊,我回了趟老家,就是雲生——你也知道啊?遇到了幾個毛賊。唉,”
“才32周,是個女孩——現在還在s市的兒醫。”
“沒說什麼時候可以回來。就是喊去交了兩次費。”
那邊碧荷說要來看她,連月又笑,“你不用急著來看我。這才初一呢,你自己先過完年再說。”
“後天?後天初幾來著?”女人的聲音在卧室飄蕩,“哦——初三。”
“初三不行啊,”心裡一凜,連月卻是想起了什麼,又笑了起來,“初三家裡有點別的事——要不初四或者以後吧?”
初三。
初三有人要過來。
掛了電話,連月看著天花板,心裡又微微的酸澀起來。有個人要過來這邊,這邊每次都要清場的——
不會讓其他人有面見他的機會。
不可見的人。
連碧荷也不行。
窗外突然又爆發了一陣笑聲,又隱隱約約夾雜著幾聲鵝叫。連月看著窗外,陽光正好。
“這個老劉,”
過了一會兒,季念又忙裡偷閒跑了上來看她,笑硬硬的樣子,“你猜他今天又提了個什麼來?”
“鵝?”連月看著他英俊的臉。
“你剛剛聽見聲音了?”季念笑,“是孔雀。他不知道從哪裡居然捉了四隻孔雀來——活的。”
“爸爸讓人把它們關後花園了,等過幾天你能起床了你去看看,尾巴長長的,可好看了。”
連月看著他的臉,抿嘴笑了起來。
三環里某個門口有噴泉的獨棟宅子里,一樣的賓客滿門。
茶几上的茶水熱氣騰騰,中年男人一身絨衫,正坐其中,氣質沉穩,眉目間卻依稀仍有十年前的清俊。他坐在沙發上,正微笑地和來訪的客人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天。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男人摸出手機接起了電話。不過也是拜年的電話罷了,他說了幾句便掛了。收起手機之前,他又看了一眼屏幕。
然後頓了一下。
又點開了什麼。
客人看了看他專註的神色,依然知趣的閉著嘴。
男人拿著手機看著。不過幾秒,卻又把手機收了起來。
神色平靜,絲毫未變。
“喝茶。”
他把手機放回了口袋,又做了一個請茶的姿勢。客人捧起了茶杯,男人也拿起了茶杯——他手指上的戒指已經舊了,掛在手上,早已經沒有了光芒。
“天意這回增發玄h股票,季念倒是上道,畢竟身後到底還有季月白這隻老狐狸,”男人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又接著剛剛的話題,“這麼大個蛋糕,季家敢一個人吞?也不怕撐死。”
“現在大家都在觀察上面的意思,”男人面色毫無異常,只是道,“到時候就知道了——季家這回求的護身符,上面到底給不給,不是也要研究研究的么。”
市中心的中式宅院里,幾輛車牌普通的黑色汽車隨意的停在門口。
有人拿著資料從屋裡出來,匆匆上車走了;又有一輛車緩緩滑入停下,有人拿著資料匆匆下車,走進了屋去。
“喻主任。”
昨晚下了點小雪,地面還有些sh。秘書踩著微微潮濕的地面走進了屋。
屋裡一片溫暖。
幾朵紅梅開在窗外,和屋裡的中式裝潢相得益彰。美景怡人,剛剛的客人不過才走,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手邊還有半盞熱茶。看見他進來了,男人抬頭看著他,似笑非笑。
“喻主任。”
秘書靠了過去,視線在他鬢旁白色的發上停留,又掠過了。
那人還在醫院躺著——男人在醫院整整守了三天,臉也足足陰沉了三天。昨天那邊的病情好像是已經穩定了,男人今早剛剛也離開了醫院回了屋,就連臉上那熟悉的神色也回來了。
似笑非笑。神色不露。
這幾天,舉國平靜,歡慶佳節——
其實底下暗流洶湧。
發生了很多的事啊。
秘密囑咐他完成的“那件事情”,經過加急處理,也已經有結果了。
“報告已經出來了。”
四周空無沒人,只有幾枝紅梅開在窗外。秘書站在一旁,依然壓低了聲音,把資料輕輕遞了過去。
男人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了紙袋。
神色平靜。
又看了他一眼——秘書知趣的退了幾步,出去了。
男人坐在椅子上打開了密封好的袋,表情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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