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 - 雲生(25.雞蛋)free

連月揣著手低頭笑了笑,一縷髮絲從耳邊落了下來。
沒想到她這個高中小透明還能給禾縣長留下那麼點印象,雖然是以她自己不太喜歡的方式。
四十萬軟妹幣,不過換來幾台“超出採購清單”的顯微鏡,幾台設備,一堆連月“早就還給老師所以根本認不出來”是什麼的原料,還有一堆桌椅板凳——設備看過了,一群人出來在實驗樓門口停留,周老師又提議大家合影一張。
“讓小喻來給我們照好了,”
幾個人排好了隊形,一個老師自覺的拿著相機開始後退。連月看了看自己身邊老師們特意給“季太助理”留出來的空位——又看了看站的遠遠的根本不想入鏡的喻恆,乾脆利落的吩咐。
黑著臉的保鏢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了老師手裡的相機。
穿著紅色衣服的周老師容貌已經不再,身上臉上只有歲月留下的痕迹。她的旁邊,鏡頭第一排的正中,黑衣女人容貌美麗,氣質卓越,眼睛微微含笑——顏值過於突出,男人抿抿嘴,視線在她的臉上微微停留,然後按了按鍵,把一切都定格在了屏幕上。
“連月我就說中午就在望江樓,我都訂好了位置了。”
“不用了周老師,”
看完設備之後,周老師又帶著她去了教學樓走了一圈,看看午餐時間到了,老師又再次邀請。連月再次笑著婉拒了,“這趟回來我還準備去紀念碑上面看一看的,時間有點趕,那邊還約了朋友——”
“那也行。”周老師笑,又拉著她的手,“你忙,我不打擾你。你現在過得好了,昨天還來送了那麼大的禮——”
這是開始說私事了。
“哪裡,一點心意。”學生笑答。
“那你什麼時候回S城?”周老師又笑,“昨天晚上我回去給你收拾了兩箱子土雞蛋,你回去的時候去趟我那裡,順便帶上。我這個雞蛋是我老家人在農村餵養的,純天然的,你這個孕婦吃了才好,”周老師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微微的笑,“這是六七個月了吧?”
“七個月了。”
“好。”
昨天中午的師生相見連月一片平靜,今早的回校相見也一片祥和,現在公事完畢,周老師拉著她的手開始絮叨——不過只是幾個不值錢的雞蛋罷了,連月竟然覺得眼睛一紅,還有點控制不住的意思。
“哭什麼?怎麼哭起來了?”周老師笑了起來,又從包里拿出了紙巾給她擦眼淚,“你是苦過來的,”
她說,“我知道。”
“至於嘛,”
周老師開著自己的車把她和小助理都送回了酒店門口,又叮囑了一番走之前記得拿雞蛋——恩師的車已經遠去了,連月還一直站在酒店,目送恩師的車遠去的方向。旁邊的小助理還在說著風涼話,“你老師就送你幾個雞蛋,就把你感動得痛哭流涕?老四是短了你的雞蛋吃?回去讓他給你一天煮一百個——”
連月還站在路邊一動不動的看著那方,抿嘴沒有說話。
“走了走了,”男人左右看看,四周沒有認識他的人,他又伸手來攬她的肩膀,笑嘻嘻的模樣,“這都中午了,你剛剛說要去看什麼碑?我請你吃牛肉麵啊。”
渣女雲生(26.紀念碑)
雲生(26.紀念碑)
26.
“我不吃。”
這個人大庭廣眾下動手動腳,連月往前面走了幾步,躲開了他的咸豬手。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了,藏在深深的幕簾之後,沒幾個人認識他;可是她現在已經是有偶像包袱的人。上次在天意晚會上她的露臉已經有了一些成效,有些無聊的人已經在偷偷八她——種花幾十億人,總有那麼三兩個閑的無聊的,又或以刺探別人的隱私和四處造謠誇大其詞為樂;季念又是風度翩翩的豪門公子,雖然他從不面向公眾公開發言,但是只憑那張臉他就已經有了很深的群眾基礎——嫁給他的她已經有了原罪。
幸而季家有些冷處理的意思,根本無意炒作她這個兒媳婦,她也天天早出晚歸上班,不和娛樂圈的人廝混,雖然偶爾避免不了的要去參加一些“太太的聚會”,也並沒有照片流出。
所以沒有熱度。
一切都好。
但是如果被人拍到什麼“神似季太女子在雲生和神秘男子擁抱”之類的照片,那情況就又不一樣了——又總是季總的麻煩。
給不了他助力,至少不要拖後腿兒。
伸過去攬她的手落了個空。
喻恆看了看她。女人一身黑色的大衣,側面看小腹鼓鼓,背後看身段纖細,微抬著頭,側後方看過去的臉蛋輪廓極美——
“走,去吃牛肉麵。”
喻恆又靠了一步,又伸手去扶她的背。女人往前走了一步,躲開了。男人又跟著上去了一步,長臂一伸,終於觸摸到她後背大衣上柔軟的絨毛。
手心痒痒的。
摸到了。
老四摸得,那個人也摸過了,難道這個家裡就他就摸不得?不應該嘛。從小到大家裡缺了誰的也缺不了他的,大哥其實很多回也不會和他爭。
他想要什麼,沒有得不到的,為所欲為。伯父是要管他沒錯——可是伯父又太忙,整個精力都給了國家和人民,他的“一些小事”也到不了天聽。
視線又在女人的小腹掠過。
圓鼓鼓的,是個蛋。
下一個就生他的。
要是有個兒子,好像也不錯的嘛。
喻恆咂咂嘴,手裡似乎又有了隔著肚子被踢的觸感。靈光乍現不過剎那之間,一直宣稱還沒有女朋友的男人突然間父愛爆棚,開始思考起幾十年來他從來沒有思考過的某個問題——
父親諸事繁忙,任他天天晃蕩也從不催促;大哥已經有了喻成,喻家有后——但是他也有為人子的孝心的嘛。
要是有個孫子,父親他老人家會不會很開心?
那天媽咪也專門安排連月見過父親d了,他老人家看起來也很高興的嘛。
至少情緒穩定。
“不吃。”連月還在扭頭看他,正好他也在看她。她挪開了眼。
要是喻恆早上不說那些胡話,吃也就吃了;可是他偏偏又胡說八道,那她怎麼可能吃?
媽咪和喻叔定情的麵條——
喻家。
陰影又在內心籠罩,連月縷了縷頭髮。喻家人她已經招惹了其中的一個,已經夠夠的了。那個人性格好,溫潤如玉,否則她縱然貪心,也是斷斷不敢惹他的。
“我們去紀念碑那邊,”
喻恆還要說什麼,連月已經笑了起來,她提出了替代方案,“那上面有很多店鋪,我帶你去好吃的。雲生兔怎麼樣?也很好吃的。”
喻恆看了她一眼。
黑色的賓利在山上繞了幾圈,終於爬到了山頂。
紀念碑,其實就是當年的烈士紀念碑——雲生人都有拜祭烈士的傳統,碑前時常可見果蔬面點的供奉。山上風景自然也是極好的,眺望遠江和山水,洗滌心靈。當地政府雖然一直都有把紀念碑保護了起來,可是幾十年過去,紀念碑附近也發展了不少,硬生生在旁邊發展起來了一條商業街。
香燭鮮花和祭拜用品的店鋪時而夾雜在餐廳和茶座之間,也算是一個特色了。
快過年了,年假也放了,哪怕山頂寒風凜冽,山上依然有著不少的行人。
紀念碑前廣場寬闊,白鴿飛舞。廣場正中間是一座戰士持刀衝鋒的巨大群像,姿態勃發,眼神堅毅。群像後方是一排排雕刻著黑色白字人名的石碑,十分肅穆——都是在這個山頂犧牲的烈士名諱。
兩人在遠處的店鋪買了鮮花,慢慢走進到了群像下方,烈士腳下的基座上,還有某位元帥親筆寫的提字:
“戰爭,是為了和平。
七一三烈士永垂不朽。”
白色的圍巾圍著鼻口,四周還有孩子的笑鬧,這對璧人站在群像前默視良久,連月挺著肚子俯身在群像腳基前擺上了白色的鮮花,喻恆後退了一步,整了一下衣裝,對著烈士群像敬了一個軍禮。
身後又有孩子們的笑聲傳來。
連月扶著肚子起身,已經有了一些喘氣。她抬頭看他,喻恆難得的眉目那麼嚴肅——英姿勃發,目光堅毅,形容肅穆。
哪怕並未穿軍裝,卻依然一片英挺。
男人的舉動已經引起了不少小盆友們的注意,他們追打笑鬧著跑過來,跑到他身邊環繞,也把手舉在腦袋旁,學他敬禮的模樣。
“我們高中也每年都來獻花,”
喻恆敬完禮,兩個人開始往後面的石碑群里慢慢穿梭,連月走了幾步,停了下來,看著上面的名字笑,“我那時可是每年都站第一排,高三那年,學校還安排我去獻花來著。”
長的漂亮的好處,是很多資源和機會自然而然的往身上落,別人苦苦追求一生也求不來——已經三十有五,連月自覺自己已經開始看懂了人生。
男人看著面前的名字,沒有回答。
連月看了一眼。
難得這個傢伙這麼嚴肅一回。
“這個應該說不定還是我表表表叔公,可能是,”
連月又往後走了幾步路,到了一塊石碑前指著上面的名字,“我還記得我爸以前說過——”
她抬頭看著上面的名字,“是叫連大壯來著。”
黑底白色的名諱里,第五排第十六個,的確有個連大壯赫赫在目。
“可以叫人查一下,”喻恆看著上面的名字眯著眼,臉上的肅穆還未散去,聲音平穩,“烈士事務管理局可以查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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