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如果一切順利,該樂團很可能是這次音樂節的壓軸來賓。
至於台灣方面的參與樂團,鄭宇星也在努力研究。其實如果把條件開給楊明川,對方大概能用與劉紫芳相當的速度羅列名單,可這不是鄭宇星想要的。
既然有心投入這塊市場,就必須用自己的耳朵聆聽,建立自己的審美,確定自己的選擇能夠說服別人。雖然一切認知從零開始,但是因為有楊明川,鄭宇星覺得工作壓力並不如以前在日本那樣大。
他心裡深處知道自己不是孤立無援,楊明川會是他的最終防線,是卡關時能搬出的無敵星星。
想到楊明川,鄭宇星心情還是挺複雜的。即便說要重新追求,但楊明川這段期間都沒做什麼,頂多就是關心一下工作進度和手傷,鄭宇星回覆后也就沒有下文。
如果是一般人遇到這種狀況,大概會以為對方感情淡了,可鄭宇星是何許人也,他太清楚楊明川默默干大事的個性,現在這樣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過既然是寧靜,就代表鄭宇星做什麼提防都沒有用,他現在唯有按照自己的節奏,一步一腳印踏實的走下去。
今天下午王宇晨約了開會,鄭宇星便趁早上去醫院拆了石膏,醫生說恢復狀況良好,之後配合復健應該不會落下後遺症。
既然手腕重獲自由,鄭宇星就以另一副模樣去公司開會,不意外收穫安妮的驚呼尖叫。
「哇,你今天怎麼打扮那麼帥?要去約會嗎?」安妮眨了眨眼睛,她認識的鄭宇星一直是戴著眼鏡,溫和又充滿書卷氣息,跟眼前這位型男菁英簡直判若兩人。
「沒有,只是石膏拆掉了,感覺上班還是要有上班的樣子。」雖然鄭宇星還是不了解自己在公司的定位,但他不會不懂人要衣裝的道理,只是一陣子沒戴隱形眼鏡,居然還有點不習慣。
「那太好了,你這樣賞心悅目多了。也恭喜你啊,終於能夠解放雙手。」安妮伸手拍了下鄭宇星右手手腕,而後者只是微笑回應,只是這一幕剛好被走進會議室的王宇晨瞧見。
「咳,我說那個安妮啊。」被叫到名字的安妮抬頭,用不以為然的表情看著王宇晨。「你放尊重點,宇星他是有對象的人。」
聽言的安妮瞬間一愣,而鄭宇星連忙說道:「你不要亂講,我沒有對象。」
「真的嗎?你單身?」在和安妮四目相接那一刻,鄭宇星發現自己有些話得先說清楚。
「……真的,可是……我是同性戀。」
那一刻安妮的眼睛瞪大如牛,隨後很快垂落下來,宛若消風的氣球說道:「算了,我知道,好男人不是已婚就是gay,我能怎麼辦,總不能送救護車吧。」
「啊?怎麼了嗎?」鄭宇星緊張詢問,卻被王宇晨拍了兩下肩膀。
「安妮安妮,你沒事吧,快叫救護車。」站在鄭宇星身後的王宇晨,駕輕就熟說出cpr訓練的經典台詞。
「我意識清楚,不需要人工呼吸。」安妮斜眼望向王宇晨,標準皮笑肉不笑。
「……沒事就好。」鄭宇星一句神經病差點脫口而出,礙於安妮在場才趕緊收斂,不過眼前氣氛確實因為這個玩笑而有所轉變。
「好啦好啦,該出的櫃也出完啦,讓我們和平愉快的來開會吧。」王宇晨轉過身去,走到最前面的主位坐下。而安妮對鄭宇星微笑點點頭,看得出沒有因為剛才的風波產生疙瘩。
剎那間鄭宇星感覺,自己對安妮的小心翼翼,也許是一種錯誤的距離。對方遠比自己想像的更大方,更可以輕鬆的相處。
「……你應該被開過很多次這種玩笑吧?」趁著王宇晨開簡報的空檔,鄭宇星小聲說話。
「超多,尤其急救訓練的時候,每次都被人推出去。」安妮不是別稱,她是真的姓安名妮。
「好辛苦啊,就沒想過改名嗎?」
「沒差啦,而且現在不都流行叫英文名字,我可是領先潮流三十年。」雖然不止三十歲,安妮心想。
「嗯,其實安妮這名字很好聽,改掉也很可惜。」鄭宇星瞇起眼睛微笑。
「……你真的是單身?你們gay圈競爭有那麼激烈嗎?還是你眼光太高?」
「我……有人追。」
「喔,也是,要好好挑,不戴套的男人不能選。」安妮語重心長。
「……好,我記住了。」
如果不是王宇晨叫喚著開會,鄭宇星八成可以繼續聊下去。他以前是深櫃,在日本八年又都忙於工作,交友根本沒有機會拓展。他其實好想跟人討論戀愛話題,身邊卻一直沒有出現適合的人選。
於是開完會後,他很認真向安妮發問,如果有戀愛方面的問題能不能和她聊聊。
「情侶找我的話,一律回答分手。」安妮表情嚴肅,「不過如果還在挑選,我可以聽你講,這也是在磨練我看男人的眼光。」
「那就謝謝安妮姊。」鄭宇星笑笑說道。
「哇,居然叫我姊了?現在一定要搞成這樣嗎?」
「我能怎麼辦,凡事還是得照輩分來啊。」
「哇喔,鄭宇星,原來你之前裝乖,我居然被你騙了!男人就沒個好東西!」
安妮氣憤的踏著高跟鞋離開,鄭宇星跟在後面補幾句好話,最後兩個人哈哈笑成一團,彼此間的默契正在迅速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