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羽氣得臉都白了,“你你、你這條笨龍!!我和你一樣是男生好不好!!!”恨恨地將那珠釵往地上一扔。
鄢墨石化當場。
後面嘆著氣的鄢爅長袖一卷,將那枚珠釵捲入袖中,走上前來笑嘻嘻地道:“我的好嫂子,我兄弟二人不遠萬里前來探望,此物好歹也是我大哥的一片心意,如何好輕易毀損的?” 時羽聽了他這番話,氣得俏臉發紅,瞪住鄢墨道:“這番話是你教你的好弟弟說的?” 鄢墨青白了臉,急急辯道:“不,不是的,他……我……”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容顏,竟是噎住了再難繼續。
時羽恨恨地瞪他一眼,轉身便走。
鄢墨搶上去攔住他,清俊的面容漲得通紅,期期艾艾地道:“你……我……” 時羽冷哼一聲,“我怎樣?你又怎樣?” 鄢墨無言以答,默默地垂下頭去。
時羽瞧了瞧他,拂袖而去。
搖頭嘆氣的鄢爅走上前來,拍拍失魂落魄的大哥肩膀,“我的傻哥哥,那一看就是個男孩子,不過比我們長得好些罷了,你是怎麼把人家當成女孩惦記了這麼多年的?” 鄢墨哭喪著臉鬱卒地看他。
鄢爅搖搖頭,再搖搖頭,攬住他迴轉到園子東側的花廳里坐下商量。
“大哥你如今是意欲何為?”枯坐了小半天,實在受不了沉默壓抑的氣氛的鄢爅終於忍不住開口。
“我,我還是想要再見他一面。
”鄢墨吃吃道。
“你要道歉?” “我,我以前真的不知道……我……”鄢墨臉上又浮起兩團紅暈。
鄢爅嘆息,自己這個榆木腦袋的大哥喲。
又等了一個時辰,已經不耐煩地出去找了三四趟的鄢爅一臉無奈地托著下巴打量死心眼的自家大哥。
“大哥,我們出來不少時辰了,再不回去的話,被爹娘發現可就糟了。
”鄢爅第三次開口提醒。
“唉……”鄢墨回以一聲萬年不變的長長嘆息。
鄢爅把多虧了自己眼明手快挽救出來的那枚珠釵塞到大哥手裡,好言相勸:“你也是無心之失,時羽他不過一時激憤,這會兒可能去了別處散心,我們兩個老在這邊乾等也不是辦法,萬一回去遲了讓爹娘擔心那就罪過了。
” 鄢墨點點頭,兩眼無神地站起來道:“我們回去吧。
” 鄢爅安撫地拍拍他肩膀,“大哥你別這樣,以後我們下凡來的機會多的是,你再好好向他賠罪就是。
” 鄢墨默默地點頭,舉步向門外走去。
走了兩步就又轉回來,將握在手中的那枚珠釵輕輕地放到了梨花桌面上,默默看了一會兒,垂著頭轉身離開。
斜斜倚在門口的鄢爅看著大哥的背影,搖了搖頭,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跟了出去。
待到兄弟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空中,時羽才在花廳中現身出來,掂起那枚珠釵,捏在手中反覆瞧了瞧,唇邊瀉出一絲笑意。
鄢爅回去之後著實擔心了幾天自家大哥,頗為小心地跟著他進進出出了幾日。
卻見鄢墨除了初時有些怔怔的悶悶不樂了幾日外,竟是漸漸恢復了平日里歡快的神氣。
鄢爅心生疑惑,問了幾次,大哥卻總是笑而不答,漸漸也就丟開,只當是少年人心性未定,一時迷惑而已。
時光也就這麼慢慢地流逝過去了。
鄢家兄弟二人都已經長成了挺拔俊俏的青年,而他們的父母卻依然還是黑髮紅顏的恩愛夫妻。
大約是小時候的那次離家出走耗盡了鄢墨身體裡面的叛逆因子,長大之後的鄢墨竟是比誰都更循規蹈矩。
而他那個美貌的火球二弟也越發離經叛道的妖孽起來。
也許是因了這樣鮮明的對比,家中有適齡女眷們的各路仙家都紛紛對鄢家這個穩重踏實又能幹守禮的長公子格外青睞。
於是乎各種或明或暗巧借名目的相親戲碼次第上演,攪得木訥的鄢墨時時不得安穩。
不勝其擾的鄢墨不得不向一向是此道高手的二弟請教委婉推辭逃避的好法子。
立在花間嫣然一笑的鄢爅意味深長地開口:“大哥如今不受拘束,何不到凡間走走?” 有道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幡然醒悟的鄢墨朝弟弟拱了拱手,搖身幻作一道青光直投渭水而去。
當他一路找到渭水之畔去,終於看到久違了的時羽一襲白衣當風而立,墨黑的長發鬆松挽在頭頂,用的正是當年自己送給他的那枚“珠釵”的時候,整個人不由痴了。
哦,對了,那根簪子現在已經不能叫做“珠釵”了,時羽已將它上面的珠花全都拆掉,如今看上去也就是根普通的玉簪,但是鄢墨還是輕而易舉的就認了出來—— 那人立在渭水之濱,衣袂飄飄,眉眼盈盈,像是一早就知道他肯定會來一樣,回過頭來微微對他一笑。
那一刻起,鄢墨就知道——面前的這個人自小就住在自己心裡。
一直, 沒有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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