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轉變都在不知不覺中,魔元氣彷若一種致命病毒,不僅讓楊夜毫無防備,也讓仙器萬象界指無法作出反應。
若不是無念心經的淡淡佛光始終護持著楊夜的識海,若不是無比精純的仙力仙體對魔力的強烈排斥,此刻,楊夜就會徹底沉淪,也就會與蒼雲一樣,道心化魔心,仙靈之氣被魔心吸納而來的魔力侵蝕轉變。
無論是仙力或魔力,都不過是殺人的工具,道心魔心才是力量的主宰。
當戰甲附身,楊夜置身於艙室之內時,魔元氣被仙力護壁給強行阻隔。
此時,黑天戰甲依然在空中瘋狂飆飛,一道銀白光焰劃過天穹,被魔性驅動的楊夜卻逐漸恢復了意識。
殺戮快樂嗎?楊夜抿心自問:的確很快樂!現在回想起來,仍是餘味無窮,禁不住想再次沉淪。
這次險些入魔的體驗讓楊夜受益非淺,這時才知道,原來入魔也是一件如此愜意的事情。
想來他們在殺戮的時候,內心一定充滿著如夢如幻般的飄渺快感,所以才如此嗜殺,沉迷其中吧!這一思一想不過是轉念間的事,當楊夜的意識回歸本體,想要停住黑天戰甲的時候,眼前卻又幻現出那一刻快意殺戮的情景,彷若靈魂都已失落的感覺又瀰漫心頭,而這一次的感受卻是格外清晰。
“原來,連我自己都希望入魔啊!”雖然清醒的意識讓楊夜知道這種狀態極為異常,可這段時日的遭遇,使得內心裡壓抑良久的怨、憎、恨、及孤獨、屈辱、煩悶都交織在一起,被殘餘的魔元驅動,竟然無視神智的恢復,將楊夜的意志隔絕於外,使得身軀根本無法掌控,卻由本體凝聚的慾望驅動,尋覓著獵物。
此刻,楊夜處於一種極為奇特的狀態,識海里的善念清凈平和,道心穩固,無念心經之力讓楊夜格外清醒,而身軀卻被惡念佔據,狂暴無比,貪血嗜殺,算是為清醒中的癲狂。
感受到這一切的楊夜,終於明白,原來自己.....也需要發泄。
前面已隱約見到幾道御光在疾飛,黑天戰甲猛然加速往御光處追去,被魔性驅使的身軀駕御著戰甲抽出黑天巨劍,寬長的劍身在急速飛馳中發出刺耳懾魂的吟嘯聲,迎風破浪,流溢出一道凌厲的筆直劍光。
此時楊夜的整張臉都充滿著嗜殺的渴望,惟獨雙目平靜無波。
不過就是惡念造反霸佔了身軀,也沒什麼大不了。
按說應該是將惡念引入識海,來一場惡楊夜對善楊夜的正邪大戰才對。
可隨心所欲的性情讓楊夜根本無視這種異常。
該殺就殺,該發泄就發泄,這其實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情,何必弄得如此複雜,當所有的惡念都因盡情發泄而漸漸消散之時,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第七卷 太古魔界第二章【太古二魔】上御飛中的幾個魔人一看就是兇狠陰毒之輩,竟然在見到同伴被黑天巨劍斬殺之後,流露出異常興奮的神情,紛紛圍攻上來。
所以,該殺!前面不遠處的山林之中,居然有魔人在烤食人體,頭顱作杯盞,皮骨為鼓棰,紫血為漿液,如此噁心添堵。
所以,該殺!還有魔人悍不畏死叫囂著攔截黑天戰甲,打劫越貨殺人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流露出讓人生厭的貪婪目光,特別是肆意流淌的口涎。
所以,該殺!最最可惡的是。
一魔一獸膽敢無視黑魔殺神的存在,在極度的昂奮之中竭力交合,讓山林震顫、落葉橫飛、淫邪之聲古怪獸吟交相起伏,聲聲遠揚,好似生恐無人圍觀,難道是修為太高,無懼爭風吃醋?.....所以,更該殺!何謂殺戮?仙雷驟閃,形神化灰,那是劫罰。
劍氣爆漲,骨肉成泥,應叫蹂躪。
青龍滅日,千瘡百孔,那叫摧殘。
殺戮的真義,就應像黑天戰甲這樣,揮動冰寒利器切入肌膚,割斷血脈,撕裂軀體,那肉體裂開的噗噗聲,巨劍切割的嘶嘶聲,都能讓分離出去的惡念得到莫大的滿足,這種滿足能釋放怨恨,這種滿足能在不斷的積纍堆徹中得到升華,泯滅生靈就是創造生靈,也許,那一劍的掠過,代表的是陳舊腐朽的毀滅,那一劍的收割,孕育著另一次的重生。
楊夜清醒的看著黑天戰甲肆意殺戮,也清晰的體會到由身軀傳至識海的感受,神念運轉著無念心經消除著不斷生成的戾氣,更有一絲明悟。
原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因為殺戮被淬鍊升華,成佛成魔亦是一念之間爾。
黑天戰甲催動仙力焚盡巨劍上的血跡,升騰起渺渺血霧,又一次的屠殺結束,也是另一場的開始。
當銀白光焰劃過天際之後,在其身後遠處,一藍一暗二道御光正不即不離的尾隨著,飛速也是極快,絲毫不弱於巡飛中的黑天戰甲。
只不過,這二人之間也相距較遠,始終保持著安全的距離,顯然相互間並不和睦。
“破卷老魔,你今個是怎麼了,手下萬千魔眾不帶,一個人跑到這種荒山野嶺來,莫不是受了什麼委屈,想找個無人的地方哭?”這說話傳音之人,雖在疾飛之中,聲音卻猶如漫步閑談般舒緩,還問的極是認真。
另一人,也就是破卷老魔聽到傳音后,只是悶哼了一聲,並沒其他回應,顯然對這瘋話不屑一顧。
說話那人見此,又語氣無奈的嘆道:“唉!你我‘相交’多年,互通‘友好’,亦算知己,你若是真有什麼委屈,就來找我傾訴吧!畢竟我醉清風有一手清風化雨的本事,以免你哭起來,淹沒了這一片大好河山呀。
”“住嘴!”破卷老魔一聲怒喝,再也忍不住,叱聲罵道:“你我為何在此還需明說嗎?若不是本魔尊被此事所拌,豈會容你在此放肆,給本尊滾一邊去,要不然盡起千萬部眾,必將你碎屍萬段!”醉清風聞言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就怕他不說話,現在說了自然順著竹竿往上爬:“知道你部眾多,圍殲我也不是一次二次了,何必又出口傷人呢?你上次就害我在犄角旮旯里躲了半年,差點被魔媚妃給榨乾了,這次就免了吧!”“你!”疾飛之中的破卷魔尊身軀微顫,往下滑落了數百丈距離才又飆回上空,更是惡狠狠說道:“老子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那娘們的事無所謂,可你走時為何要毀我寢宮,竊走萬年溫玉床。
這次事了,本尊定要將你祭魂。
”醉清風不屑地說道:“你老是這幾句狠話,不是碎屍就是祭魂,聽著耳朵都生繭了。
我來問你,那魔媚妃你是如何處置的?我百般打聽,就是沒個消息。
”破卷魔尊顯然對這個無聊的問題不感興趣,隨口說道:“死了。
”醉清風聞言哈哈大笑,說道:“老魔你又進化了,現在連女人也捨得殺了。
妙極妙極,我走的匆忙,忘記下手,魔尊代勞,不亦樂乎。
”接著又用虛無飄渺的聲音說道:“死的好,死的好,一死百了,百無牽拌啊!”二人一時陷入沉默之中,尾隨著黑天戰甲飛越荒蕪人煙的重山。
“咦!前面好似有大隊人馬在撕殺,呵呵!這下可就有趣了,白晃晃鐵疙瘩大戰黑糊糊大隊魔人,好戲啊好戲!”醉清風的聲音再次響起,裡面稍帶些許興奮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