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之人千想萬算也不會推算到有仙人在此,本以為是器宗的厲害對頭前來挑釁,於是催動秦慕萬體內的噬魂魔印說上幾句場面話,也好擇日再邀人平息此事,誰知被仙人識破手段,竟然只憑五張紙符就壓制了眾人的魔功,此時再無迴旋餘地,惟有咬破舌尖,一道血祭從口中激射而出,感到壓力微松,藉此大吼道:“齊施魔焰熔日訣,咄!”就見,隨著這聲呵叱,十幾道血箭噴出,被金光蛀蝕化做血霧,暫時消解了紙符的威壓,十幾位魔宗門人彷若又恢復了旺盛的精力,紛紛施捏出古怪的手訣,周身皆燃起尺許赤紅焰火,往頂門處匯聚,隨後齊齊往金色紙符處噴涌而去。
“微末魔法,也敢逞強!天仙符法禁其生,滅!”蒼雲仙使說完,轉腕輕彈一指,正在與焰火激烈對撞的紙符,瞬間就迸射出許多金燦燦的幻形符印,生髮時極快,可落下是卻彷若輕飄的落葉,蕩蕩悠悠的灑落下來。
初始觸及到焰火上,就湮沒掉一片,隨著紙符不斷的幻變擊發,整個院落都飄蕩著金葉,看上去眩亮之極,卻蘊含著無窮的殺意。
糟糕!院內還躺伏著數十位器宗弟子,楊夜正要提醒蒼雲手下留情,卻見金符飄來盪去,全都朝著魔宗之人而去。
每一片金葉及身,就聽到一聲慘嚎,身受之人好似正在被真火祭煉魂魄般痛苦不堪,身軀上也不斷往外噴發青冥光霧。
可有些人也煞是了得,竟然催動本命真元與金符抗衡,全身赤焰狂涌,豁命竭力支撐著。
蒼雲正要再次催動天仙符法,卻忽見楊夜閃身沖入金芒之中,一溜金光爆閃,仙衣防禦法陣與紙符金芒激起連串的“噗嗤”聲響,卻止不住仙劍破勢,一來一回之後,楊夜已經把那為首之人拎了出來,隨即幾記重拳夾雜著仙符封印的威力,生生的震散了此人的真元,楊夜也笑嘻嘻的說道:“我這人心善,就留你一命,不過,你們如何混入器宗,長老們又禁錮在何處,可都要如實講來。
”那人只是閉目不語,而院中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弱,修為較低者被金葉連接灌入,隨即身軀生出紫金色火焰,就在這院落中無聲無息的化為灰燼。
還有三人在勉力支撐,卻也是光焰黯淡,面色死白,已似垂死之人。
楊夜請蒼雲歇止符法,過去把那三人也給提到內廳,四人置於一處,請許邁施法禁錮,卻都是不發一言,對楊夜的問話置若罔聞。
沒多久,樓閣外,聞訊趕來的器宗門人越來越多,扶起地上門眾后也知曉了事情的經過,都驚愕非常,實在沒想到這些長老會是魔宗之人,兼群龍無首,而茫然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楊夜見狀,偕同秦意陽來到院內,表明意陽身份,又引起眾人的一番混亂,有人提議請出大小姐來對質,楊夜這才知道筱宛元嬰被封印,軟禁在內院之中。
把神智不清的秦宗主交予器宗門人護持,提醒他們謹防魔宗再次來襲,又把四個頑固分子扔進萬象,與二仙暗地的交談了一番,這才和秦意陽二人尾隨著器宗眾人前去解救筱宛。
這等距離轉瞬即到,三人終於見面,種種情事就不一一表述。
相互述說離別經過後,筱宛也得知了魔宗之事,這才感到不妙,急忙對楊夜說道:“這十幾年來,新進的門人弟子甚眾,定會有不少魔宗門人潛藏,現見事情敗露,說不定會去危害被禁錮的長老!”楊夜聞言哈哈大笑道:“勿需擔心,無論那些魔宗弟子逃往何處,都會有二位高人等著他們呢!”.....沒過多久,就見凡仙許邁滿臉得意的飄然飛落,笑言:“五柄信劍,三枚信符,七位御劍的器宗弟子,皆往西南方向飛去。
”筱宛大驚,對楊夜說道:“他們定是去往禁錮之地,再遲就追之不及啦!”許邁搖手道:“不忙不忙,所有飛物皆被擒獲,那些低階魔宗弟子無甚骨氣,已經供出禁錮之所。
”楊夜問道:“可信嗎?”“蒼雲.....前輩和我分別詢問,其應答時心脈雖亂,卻無大起伏,定然無誤。
”“真是有勞二位...前輩了,那禁錮之所在何處呢?”“莞南城外清澗山。
”.....清澗山?莞南城?元極門!楊夜終於想起,元極門就在清澗山,魔宗的請柬出至清澗山,彌光羅漢也是在清澗山俘獲護法四老,現在器宗長老們也被禁錮在清澗山。
嘿嘿!看來這次是非去不可了。
第五卷 再起風雲第十章【道觀佛堂】上三百多道御光從天空極快劃過,形成一條極為眩亮的光帶破入連綿的雲海飛往清澗山。
前面是筱宛挑選的幾十名器宗高手帶路,後面則是隨意肆意二堂的凡器齋道修,都是駕御著靈器急速御飛。
可楊氏一族的高手們實在是太興奮了,不是為除魔衛道,只為能大戰一場而感到渾身精力無窮,卯足的氣勁因器宗高手飛得太慢而無處發泄,這靈氣就從全身向外直冒,破開了成片的雲霧,留下無數道四溢的靈光,把整片雲海撕開一條筆直寬闊的裂縫,帶著震耳欲聾的呼嘯,使得整個隊伍顯得囂張之極。
楊夜見狀,真想把他們全數納入萬象才是,如此飛法,連地面的凡人都能看到這天邊奇景,何況修道之人。
好在二仙已經瞬移前往,先期查探魔宗所在,按其連低階弟子都剿滅的手段來看,要是去的遲了,只怕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
筱宛和秦意陽留在宗門整頓門內事務,清理殘餘魔宗,還要設法救治秦慕萬,也不知能否應付。
好在秦意陽修為大漲,隱隱有晉陞幻真境界的趨勢,應該能夠震服器宗剩餘的門人。
楊夜想到這,頗為擔心,前次讓意陽收納巨獸內丹,又被真界仙人們施法讓其全盤吸納,這體內真元濃厚無比,可神念卻無法完全掌控,就如三歲孩童擁有一柄重鎚,能提起揮動,可一不小心就會失控,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一路無話,在停歇調息幾次后,大隊道修終於飛至清澗山。
名為清澗,實則可以稱為荒山。
到處都是碩大的岩石,層層疊疊的堆積起來,而巨石間的豁縫裡也填積著碎石,看不到一絲水的痕迹,更不用說清澗溪流。
點綴在石縫上矮樹短草,也是靠著頑強的生命力從夾縫中掙扎出來,沒有水的滋潤,呈現出土灰之色。
整座清澗山死灰一片,透出無盡的荒涼和凄冷。
就在著荒蕪人煙的地方,山腰間,依靠著如刀削般的岩壁修築著一座道觀,空中看去,不過就是十幾間屋舍圍成一個院落,屋頂早被山風侵蝕的失去了顏色,融入到死灰之中,顯得毫無生氣。
楊夜和二仙站在道觀門前不遠處,正駐足觀看,實在是無法理解,身為修道之人,為何會選擇此地居住,一定有古怪,不然就是有怪癖。
楊夜低聲詢問二仙,探察的情況如何。
蒼雲仙使嘆道:“此山就是此山,此觀就是此觀,無任何異處,觀內不過十數人,修鍊的雖不是道門正宗,也算是道門分支,實在看不出異常來。
”許邁狐疑的說道:“難道是那些魔宗弟子撒謊?”蒼雲仙使不以為然的否定道:“你我分開詢問了數人,答案卻同為此地,在你我神念掌控下,豈能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