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逃出來之後,馬上試圖聯繫家裡,父親卻一直不接她的電話。
她的心一點點涼下來,逐漸信了「左田先生」的謊言,認為父親是不要她這個女兒了,安排她在這裡受此侮辱。
事實上,她的父親涉嫌行賄正在接受調查,所以才無法聯繫上。
萬般無奈的黎曼聯繫了家裡唯一對她好的妹妹黎晶,問她借了一些錢在日本租房。
在美國留學的小美女黎晶對姐姐土分熱情,問她出了什麼事,但是為了保護單純可愛的妹妹,她沒有吧事情的真相告訴她,只說想買個新的包。
黎曼想找朋友幫她介紹一份體面的工作。
她和她的前夫曾經在日本有些朋友,可是這些人最近似乎都聽到了風聲,認為喬家倒了,黎家也危險了。
以前趨炎附勢、哈巴狗似的想巴結黎曼的那些人,現在見了她的退避三舍,裝得像不認識一樣。
黎曼只好自己投簡歷,好在自己中文和日語都很好,成功被一位夫人雇傭當家教。
然而,一個月之後,她平靜的生活又起了波瀾——她被迫拍攝的那部AV出版了。
雇傭她的那位夫人得知了這件事情,惱怒地將她解僱了,因為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一個AV女優來家裡教自己的兒子學中文。
又過了一段時間,「公安局長的千金在日本拍攝AV」的傳言傳遍了鸞州市,為了維護家族聲譽,黎先生登報發表了聲明,與她斷絕了父女關係。
黎曼的心算是徹底涼透了。
「這就是父親對一個沒用的女兒的安排?讓她做女優?」黎曼在小而破舊的出租屋裡看著報紙,絕望地想。
其實她的父親一開始根本沒用讓她受委屈的意思,只是看到那部片子才震怒了,發了那條聲明。
黎曼給妹妹黎晶打了兩個電話,黎晶也沒有接到。
是不是妹妹也開始嫌棄自己了?黎曼沒想到的是,此時妹妹在美國的處境比她更加艱難——她正被一個更為危險的人操縱、控制著。
由於輿論的影響,黎曼無法回國,只能在日本自食其力。
含著金勺出生的大小姐黎曼,在這裡受了莫大的委屈。
因為拍攝過AV的緣故,她找不到體面的工作,只能去一間快餐廳做服務員。
她賣光了自己身上的首飾和奢侈品,才交了兩個月的房租,兩個月後,她不得不搬到一個貧民區的破房子裡面。
由於租住得是最貧困的小區,她不得不和一些妓女、小混混、社會底層的人士住在一起。
每天晚上,她都被妓女的浪叫聲吵得睡不著。
一日三餐,黎曼吃得都是最簡單的盒飯,米飯一個菜,有可能是酸豆角,有可能是腌黃瓜,偶爾才能吃一頓雞蛋。
黎曼每次看著飯盒裡的飯都想吐,但是為了生存又不得不忍著噁心咽下去。
護膚品什麼的更不用說,根本買不起。
黎曼都感覺自己老了許多。
一天夜裡,黎曼下班晚了,回到那個貧民區的時候,被一個醉漢一把摟住。
「呵,好騷的妞啊!」醉漢身上髒兮兮的,長滿胡茬嘴裡呼出一陣酒氣。
「滾,別碰我!」黎曼急忙推開他。
「美人兒,別害羞嘛,我有錢!我知道你們這邊的價格都是五千元,我給的起!」醉漢說著,把他的臟手伸向黎曼渾圓的雙乳,狠狠捏了一把。
「老娘不是妓女!你給我死一邊去,醉鬼!」黎曼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跺在醉漢腳上,醉漢疼得哇哇大叫,還更加生氣。
「小婊子你還凶上了?你別在這裡給我裝純潔,這個小婊子我今天要定了,別說五千,一萬老子都有!」醉漢怒了,撲過去,緊緊抱住黎曼,鬍子拉碴的臉貼近她的身體,吻住了她的天鵝一樣白皙纖長的脖頸。
「我的價格是二土萬!」黎曼直覺這個男人並沒有多醉,只是借著酒勁兒壯膽,來這裡嫖妓而已。
和這個醉漢硬碰硬自己沒什麼勝算,所以只能來軟的碰碰運氣。
「你瘋了吧,你們這裡的姑娘,哪有開價這麼高的?」醉漢愣了一下,停止了對黎曼的親吻「我是個AV女優,我有點名氣的,當然要價高……你不信?瞧,這就是我。
」黎曼找了網上自己那部AV的封面給醉漢看。
「媽的,還真是你,怪不得這麼高的價錢!哼,你別看不起我,等老子以後有錢了,一定買你一晚,王得你起不來床!」「好……您去攢攢錢,湊夠錢就聯繫我,再見!」黎曼知道,這種醉漢的錢一般都用來買酒和嫖娼了,根本攢不夠二土萬,所以自己是安全的。
她成功地擺脫了醉漢,匆匆跑回了家。
回家之後,黎曼拿出破碎的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脖子,果然被這個無恥的醉漢親出了一個很明顯的紅印。
黎曼想塗點化妝品遮掩一下,翻箱倒櫃卻沒找到什麼化妝品。
她雙眼無神地望著鏡子碎片中的自己,貧窮把這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多次想過,既然已經這樣了,是否要選擇墮落,拍更多的AV來掙錢?可是想到那種羞辱,她又猶豫了。
況且她的風評並不好,網友都說她叫床呆板,動作生硬,不適合這個工作。
這種清貧的日子過了整整一年。
直到有一天,黎曼所打工的快餐廳里,來了一位老先生。
黎曼幫他收拾托盤的時候,老先生對著她的臉端詳了很久,問道:「請問您是黎曼小姐嗎?」「是又怎樣?」黎曼以為是哪位AV的粉絲,厭惡地準備走開。
「您當初來日本怎麼沒有來找我,還做出丟人的事情?」老先生的神色有些惱怒。
「我為什麼要找您,您是誰?」黎曼詫異道。
「我是左田醫生啊。
當初您父親讓我在機場接應您,請您去我家生活。
可是您沒有來找我,還去拍了那些丟人的東西,惹得黎先生生氣,您對得起黎先生嗎?」老人質問著黎曼。
在真正的左田先生眼裡,黎曼就是個不孝女,自己去拍一些AV來丟黎先生的人。
「您是左田醫生?您……才是真的左田醫生?原來我父親是拜託您來照顧我的!」黎曼面色發白,幾乎要暈過去。
隨後又流露出欣慰的神色——原來,要害她的不是她父親!「當然了,我是黎先生最信任的朋友。
你這個不孝之女,真是作孽啊……」左田先生念念叨叨地走了,似乎不想讓人家看到自己這個體面的醫生在和一個女優說話。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黎曼在出租屋裡想了一夜,尋思著是誰想算計她。
她想回中國,調查此事的緣由,可是回去必然會遭受輿論攻擊,家人也不能倖免。
國內又沒有信得過的親友幫助。
偶遇左田先生之後的幾天,黎曼夜不能寐,思索著這幾個月發生的一切,卻摸不到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