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休的私心讓他在找酒店的時候,定在了離他家最近的地方,然後以自己有車很方便為由,將沉皙送到了酒店房間門口。
酒店走廊燈光昏黃,路休拉著她的行李箱站在房間門外的走廊上。
“如果酒店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你可以打給我。”
“你又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員,打給你有什麼用。”沉皙站在房間里,手扶著門,遲遲沒有去接他手中的行李箱。
“咳……你要不要……先進房間……”
沉皙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支支吾吾的說。路休抬眼,眼睛瞬間有了光彩。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是想說,你要不要留下來幫我整理證據。”她連忙擺手解釋。
“如果你願意,也不是不可以有那個意思。”他看著沉皙輕輕拍打自己的嘴,“好啦,逗你玩的。”
路休進入房間,與沉皙盤腿坐在茶桌前。沉皙拿出她常用的錄音器,將昨日採訪的受害者的證詞以文本的方式保存下來后,接著錄音器開始播放她被李和國綁架時的音頻。
但還沒有錄多少,就被那個光頭收繳了錄音器。
“可惜了,沒有錄到關鍵信息。”
聽路休這麼說,沉皙微笑起來,故作神秘的從包里掏出了那隻他送的胡蘿蔔錄音筆,按下按鈕,沉皙與李和國的對話從筆中傳出,雖然音質帶著雜音。
“多虧了你送的這隻筆,那個光頭看它是塑料的,還以為就是一隻普通的圓珠筆。雖然音質比較差,但總好過沒有。”
“看來下次得送你支音質好的了。”
“至少得耐摔吧。”
胡蘿蔔錄音筆不比專業設備,聲音斷斷續續,且還有電流的聲音,但好在,關鍵的對話都有錄上。
錄音播放到李和國試圖強暴沉皙,沉皙歇斯底里的抵抗,和呼救中那一聲“路休”。
路休咬緊牙幫,雙手不自覺的攥緊沒有了血色。
沉皙手忙腳亂的關掉了錄音筆,措不及防被路休拉進他懷裡。
他一句話沒說,但似乎是在對她道歉。
“我沒事,多虧你及時的趕到。”沉皙雙手環上他的背。“只不過,我好像把你卷進了這場沼澤。”
“是我自願的。只要有你,不管是沼澤還是哪裡,我都去。”
“你別對我這麼好,我可是能做出背著你策劃一年,然後人間蒸發這種事的人。”
“是我自願的。”
“我們現在的關係不是非黑即白,我還給不出你想要的答案,你現在對我這麼好,等我工作結束離開的時候,我會捨不得的。”
“如果你離開的時候,心中能有一絲的不舍,哪怕是千分之一,萬分之一,或者是更少,但只要是存在的,那就算我贏,所以這一切都不算白費。”
“我不值得你這樣。”
路休沒有說話,兩人沉默著,直到天色晚到不能再晚,路休才離開酒店,沉皙躺在床上頂著天花板。
還有一周半採訪路休的工作就結束了,在臨走前要與路休斷掉所有的關係,至少要補上對他造成的損失。
沉皙思忖著,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