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袋裡面分別用密封袋裝著各種物品,還有一些診斷報告書。
王悅清與小艾的經歷如出一轍,但不同的是,王悅清察覺到不對勁后,便提出了離職,但李和國以工作交接為由讓她前往他的私人別墅,如果不去,便不給她批離職。
王悅清為了能成功脫離他,便硬著頭皮去了,但沒想到就在那天被李和國使用了迷藥,然後被強姦。
但幸虧王悅清在進入別墅前就有了預感,手機開了錄音放在衣服包里,錄下了李和國犯罪的證據。
沉皙透過透明的塑料袋,看見裡面一張被作為證據的王悅清的照片,雖表情與現在一致,都是面無表情,但穿著舒雅,一襲烏黑光澤的長發,從上到下都散發著與她名字一樣的氣息,悅目清雅。
沉皙問起她為什麼忽然改變了穿衣風格,王悅清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煙,用樓下便利店兩元買的廉價打火機點燃。
“最開始我去報警,但因為證據不足,警察也沒有辦法把他做拿歸案,警局裡有位老警員他對我說,是我性格太軟了,所以才會被別人盯上欺負,他建議我多生氣。後來我去尋求記者的幫助,希望他們能曝光李和國的罪行,但他們要不就是被李和國用錢收買了,要不就是為了點擊率,重點描寫我被強姦的細節,而李和國的信息在文章最結尾寥寥幾字。每次來採訪時,他們都說我性格太平淡了,不會表達自己的情緒,就連說起被強姦的細節都不會哭,沒有節目效果。”
王悅清自嘲的笑了一聲,接著說,“李和國強姦我時,肥肉頂著我的后腰,用手揪著我的頭髮,他說,他就是喜歡我總是一副淡雅的樣子,就像是遠處被霧蒙住的黛色的山。”
說到這時,王悅清眼中噙滿了淚水,但她努力的咬緊后槽牙,不讓它掉下來。而小艾早已淚流滿面。
沉皙給她遞去一張紙巾,“哭出來也沒關係,這裡只有我們在。”
這句話像是沉悶天氣最後一道雷聲和閃電,王悅清的淚水如大雨一顆一顆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抽咽著,斷斷續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說:“我想穿什麼就穿什麼,為什麼總說是我的錯。”
沉皙無法想象,王悅清是如何忍著憤怒和悲痛,將這些證據保留下來的。
她每次將這些證據擺在別人面前的時候,都是在親手劃開自己的傷口,淌著血讓他們看,以為這次是救贖,沒想到他們只是感嘆了,然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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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休收到沉皙簡訊回來時,看著眼前叄個女孩眼下和鼻尖都紅紅的,桌上一大堆被揉成團的紙巾。
沉皙拿著那些用血和淚收集起來的證據離開時,對著王悅清說:“這一次將是你最後一次見到記者。”
與小艾揮手分別,沉皙沉悶不語的坐在車裡的副駕駛位置,懷裡緊抱著那堆證據,路休從她眼下遞去一個方盒,方盒上面還用粉色絲帶套了一個蝴蝶結。
“這是什麼?”沉皙說著接過。
“給你的禮物。”
拉扯絲帶的一角,蝴蝶結很輕鬆的就散開了,打開盒蓋,黑色泡沫軟墊上放著一個胡蘿蔔樣貌的圓珠筆。
沉皙拿在手中反覆的看,材質是很垃圾的塑料,胡蘿蔔的橙綠調色也不準確,透露著一股廉價感。
“這啥?圓珠筆?”
路休沒說話,身子向她傾斜大手包裹著她拿著圓珠筆的小手,按下胡蘿蔔頂部的葉子,“說句話試試。”
沉皙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張口對著胡蘿蔔說:“…路休大笨蛋。”
等路休再次按下胡蘿蔔頂上綠葉葉片,筆內傳出剛剛沉皙所說之話,沉皙噗呲笑出聲。
“你可別笑,這可是小賣部里的人氣產品,我到時店裡只剩這一個了,我花了高價才從一小孩手中買來的。”
沉皙掂了掂手中胡蘿蔔錄音筆的分量,輕佻的問到,“高價?有多高?”
“二十五。”路休揉了揉鼻子,小聲的說。
“原來在路總心中,我只值二十五的禮物。”語氣酸酸的,把錄音筆放回盒中蓋好,絲帶重新繫上蝴蝶結。
聽了這話,路休立馬打方向盤轉彎。
“你這是做什麼。”沉皙急忙拉住車上扶手。
“去珠寶店,給你買禮物。”
嚇得沉皙拉住他的手臂,“我逗你玩的,你快開回去。”
“我也逗你玩的。剛導航顯示前方堵車,我換了回家的條路。”
沉皙氣得臉色轉綠,手使勁掐了一把他手臂上的肉,按下胡蘿蔔錄音筆的播放按鈕,傳出那句“路休大笨蛋”以泄心中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