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暖是不喜歡在外面吃飯的。
所以兩個人好不容易起床之後,霍知行讓她等著,自己一個人鑽進了廚房。
她在餐廳里坐了一會兒,隨後躡手躡腳的到廚房門邊,只往前露出額頭和一雙眼睛看著洗蔬菜的男人。看了幾秒鐘,挽起兩個袖子走到他身後,盯著他手裡的菜。
“我可以幫你。”
他回過頭看著淺笑兮兮的女人朝里一歪頭,“去淘米蒸米飯。”
田暖聽話地過去乘米,等她乘好的時候,男人已經把水池的位置讓了出來。
她看著乳白色的水流下去,然後轉頭看了看男人專心切菜的側臉,唇邊不自覺的勾起來。
心裡念著這男人認真做事的樣子真好看,現在這種安安靜靜的氛圍,倒真有好像兩個人一直都是在這麼生活的感覺。
“老闆娘做事要注意力集中,要不然水會濺你一臉。”
他說話也沒回頭,她聽言趕緊關了水籠頭,盆里的水才不過多半兒。
霍知行那句“老闆娘”讓她身子一顫,眼前憑空出現他附著薄汗的深邃五官,還有那粗重的喘息聲,瑩白的臉上就又暈上兩塊殷紅。
畢竟剛剛在床上他可是一直那麼叫的。
把米放進電飯鍋里,悄悄背過去一會兒。等兩頰上的餘熱散盡了,她湊到男人身邊托著香腮看他炒菜。
“知行哥哥,我們明天得去上班了。”
霍知行側頭瞥了她一眼,她一雙淺棕色的眼睛正輕動著。
他一笑,握著炒勺的左手就伸出一隻指頭點了一下小巧鼻頭。
他知道這小女人腦子裡在想什麼,怕是今天下午折騰的真是狠了,她又不好意思說出來,現在拐著彎的告訴他她不想做了。
“好,那今天晚上就放過你。”停頓少時,他把鍋里的菜裝盤,喉頭一動,聲音不大的補了一句。
“明天繼續。”
她正聞著香味,冷不防聽了這麼句話,霎時兩條腿跑的比臉紅的還快。
可剛一到門口身後的人就把她喊住了。
“等會兒,拿了筷子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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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回去睡了?”
晚飯後兩人縮在沙發上看了個老電影,整個客廳幽然,牆和窗子的夾角亮著個雅黃色的落地燈。
情節是熟知的,全程並沒有太多的眼神給到它。畫面和聲音在兩人的纏綿廝磨中更像是背景和調劑。
女人話畢,男人翻了個身,讓她躺在自己身上,又按著她頭貼上自己胸口。大掌不斷摸挲她的長發,每撩開一下就能聞到一陣淡淡的花香味。
“我還以為你享受過一晚我的懷抱之後就捨不得了,沒想到我這麼沒有魅力啊。”
她靠在他緊韌結實的肌肉上,聽了這話雙手環住他的腰身,小臉在他敞著衣領露出一點白皙皮膚的胸口上輕蹭著,細小的絨毛讓男人酥酥痒痒的。
這是不舍,霍知行能感覺到她兩臂纏繞下的依戀。讓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小女人放棄她的避風港,原因也只有她的那點小心思。
她自卑,敏感,之前在學校受了欺負都不敢主動和人提及,因為她從始至終都認為自己在霍家的身份尷尬。
這也是在外人眼裡的事實,他無法接受外界在提到田暖時候的複雜態度,所以他急於給她一個更好的身份。
沒有什麼比霍家未來的少奶奶這個頭銜更有保障。
他眸光深邃,像征戰商場一樣,把每一步都安排的妥妥噹噹。
這時身上一直沉默不語的小女人突然開口。
“知行哥哥。”
她縴手撫上他左臂那個傷疤。
“這個疤是怎麼弄的?形狀好奇怪。”
這問題是轉移話題,也是真的想問。
男人身體的每一處她都已經很熟悉,他皮膚光滑潔凈,是少見的無瑕,只有左臂上有個圓形的疤痕。
霍知行抬起左臂轉了轉,借著客廳角落裡那盞落地燈的微光,看著那個灰白色的圓點,然後幾乎是沒有遲疑說:“槍傷。”
身上嬌柔身體明顯一僵,隨後抱他抱的更緊。
“為什麼會是槍傷?”
這裡可是Z國。
“呵。”
男人帶著她支起身體,頭靠上沙發扶手,依然讓她在自己身上。
“膽子大嗎?給你講個故事。”
如果是兩天前田暖問他,可能他還會有所顧慮,但現在他只會據實相告。
對於霍家女婿秦熠的身份,家裡人從沒有刻意避諱過田暖,但也沒有很具體的說過。不是在防備她,只是怕嚇到她。
畢竟她和念念不一樣,這小女人可是從內到外都嬌柔似水。
“去年十月初的事情,在泰國。”
田暖靠在他身上靜靜地聽。他每說一句,胸膛就震一下。聽的怕了,她身體也會跟著緊張起來,這時霍知行就會輕笑著撫摸她的頭頂安慰。
等全都說完,小女人一雙剪水秋眸已經痴愣了不知多久。
她粉唇半天才張開,聲音有點顫。
“念念姐,居然找了一個那樣的老公啊。”
她和喬知念只在視頻里見過,和秦熠亦是。
完全不同於霍知行的儒雅,那個男人冷峻嚴肅,可喬知念卻溫柔恬靜。她也想過為何兩個如此南轅北轍的人會在一起,原來竟有如此淵源。
“呵呵......”
男人笑著顛了顛上身,她跟著一動,從痴想中回神。
“所以啊——”他一直低沉的聲音倏然間變得輕快。
“沒有不能在一起的人,只看他們願不願意。明白了?”
小女人突地抬頭,星眸里反出暖色高光。
“明白了。”
“嗯,所以今天晚上你得和我睡,我沒有魅力可是你有。”
說罷他就著這個姿勢把人抱上叄樓,他自己也沒再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