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年我們家就變成這樣。
現在除了嫂子。
就剩我姐一個親人了。
父親去世姐姐沒有回來。
哥哥的死姐姐也沒有回來。
我甚至都不知道姐姐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
辦完哥哥的喪事之後。
我和嫂子商量。
我不想繼續上大學了。
這個家就我一個男人了。
我的回來把家撐起來。
嫂子斬釘截鐵的說：不行。
你哥沒有了。
你還有嫂子。
嫂子當牛做馬也要讓你上學。
要不對不起你們家，對不起你哥。
我哭了，我不是一個軟弱的人。
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
我說：嫂子你一個女人家。
你連自己都養活不了。
我怎麼能繼續上學呢。
我回來掙錢養你。
嫂子：弟兒，你用管我。
嫂子說供你上學，就能供你上學。
嫂子也可以去煤礦背煤。
嫂子身體好著呢。
比男人都有勁兒。
聽著嫂子的話，我下定決心不在上學了。
我要養活嫂子。
我要報恩。
我決定回學校辦理休學。
我臨走的那天晚上……嫂子若有所思的樣子。
心不在焉的給我收拾東西……突然嫂子開口問了我一句：你哥臨走前。
和你說了什麼嗎？ 我忽然一愣。
想起了哥哥抓著我手囑咐我讓我以後和嫂子一起生活。
我沒有特別搞懂哥哥的意思。
是讓我照顧嫂子。
還是讓我娶……我尷尬的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同樣的話，哥哥有沒有和嫂子說過。
如果說過？嫂子心裡是否同意？對於我來說這個問題太尷尬了……嫂子看著我。
眼神有些羞澀……也沒有在說話。
就這樣我回到了學校。
本來我想辦理休學。
我把我的想法和小平說了。
他不同意我的想法……他和我說了很多……他不希望放棄學業回家做荒廢一生。
他希望我通過學習改變自己的命運……他對我嫂子特別認可……他告訴我不能讓嫂子在為你受苦了……你要有出息。
才能讓你嫂子將來有個好生活。
就當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我發現學校有我的挂號信。
信里只有簡短的幾個行字……努力學習，出人頭地……另外心裡還有500塊錢。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行。
收信人確實是我的名字……可發信人卻沒有留下地址和姓名……當時500塊錢對我來說算是巨款了。
我一個月才150塊錢生活費。
如果我省著花。
這夠我吃半年飯的……我想起了嫂子。
可是很快就否定了。
我走的時候嫂子給了我200塊錢。
不應該是嫂子啊。
而且她也不認識字啊。
她也肯定沒有500塊錢……我思前想後也想不出來這錢是誰給我的。
我耿直的直接問了小平。
這錢是不是你給我的。
小平矢口否認。
他說如果是他就會直接給我。
不會寫信。
因為我們倆之間用不到這樣的方式……我覺得也是。
這500塊錢當時幫了我大忙了。
我可以生活到學期結束。
放假我在去打工。
掙下學期的學費。
接下來我省吃儉用開始了學習。
暑假我在一個中介打工。
就是在市裡走街串巷收集一寫打工的信息。
比如某飯店招后廚啊。
某歌廳招服務員啊。
那時候信息閉塞……招聘都是在自己店門前貼廣告……我就進去把多少薪金……什麼崗位記下來……交給中介……每的信息5毛錢……當有應聘者的時候我會帶他們去……如果應聘成功了我掙10塊錢……因為我不怕吃苦。
把整個城市都跑遍了……所以我的收入還不錯……攢了學費和生活費……因為沒有電話……這半年我也沒有和嫂子聯繫過……而每一個月，或者2個月。
我都能收到一封信，內容一直沒有變過……努力學習，出人頭地……每次信里都夾帶著幾百塊錢。
而嫂子是給我寄生活費。
除了開始的500塊錢。
其餘的我一直沒有用過……我有能力養活自己。
就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冬天我給嫂子寫了一封信。
告訴她我不回家過年了。
想在打份工。
掙點錢。
我給嫂子信里塞了1000塊錢。
這是嫂子給我的生活費。
我沒有用。
又填了點給嫂子送了回去。
快要過年了。
我在一家餐館當服務員。
因為沒有住的地方，就在餐館搭了個行軍床。
餐館是一家四川人開的。
老公是廚師。
老婆收錢。
他們的一個外甥女也在店裡當服務員。
我在後廚幫忙。
改刀啊，洗菜。
刷碗什麼的。
挺辛苦的……老闆娘我叫她穎姐，她對我挺好的。
開始的時候她只知道我是大學生打工……過多的也沒有問。
隨著慢慢熟悉了。
我也把我家的情況簡單的和她說了。
穎姐聽完之後。
給了我工資。
又多給了我500塊錢。
讓我回家過年……她說：傻孩子。
你嫂子就你一個親人了。
你一個男的在哪裡過年都行。
她一個女人在家自己過年。
她的多傷心……你不懂女人啊。
你給她在多錢都不如陪她過個年。
快回去吧。
！！ 我也突然醒悟。
嫂子自己在家怎麼過年啊。
想起嫂子我這心裡突然很難受。
我連夜買了火車票往老家趕……我走的時候穎姐還給了我一套紅色的女式內衣。
讓我帶回去給嫂子穿……老闆大哥也給帶了不少好吃的……穎姐告訴我：弟弟你回來還上姐這王。
姐給你加錢……世界上真的有很多好人……穎姐一家就是。
到了縣裡。
已經沒有車了。
我也沒有捨得打車回家。
背著大包小包的我就趁著夜色往家趕……這一路上我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累……反而渾身是勁兒……我心裡只有嫂子。
只有家。
我要回家和嫂子過年……我到了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年已經過了。
村裡也沒有喧鬧的聲音了。
各家各戶都睡了……我找到家門。
屋裡燈亮著。
我使勁的敲門喊著：嫂子。
嫂子。
我回來了，開門啊。
聽到了我的聲音……嫂子急忙跑了出來……打開院門。
嫂子看到我的一瞬間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有淚光有期盼有心疼有高興……我放下東西嫂子雙手把我的手。
激動的說不話來……我拿著東西拉著嫂子回到了屋裡……嫂子連忙讓我坐下……給我脫外套……又是給我拿毛巾擦臉……亂手亂腳的張羅著給我弄飯……我看著屋裡屋外忙乎的嫂子……又環視了一下家。
心中土分難過……家裡沒有一點過年的跡象……嫂子的年夜飯更是簡單的只有半盤餃子……連個菜嫂子都沒有做……哥哥過世所以家裡連春聯喜字都沒有貼……我走到后屋……柜子上擺著哥哥的照片。
貢品上的香灰讓我知道，嫂子剛剛祭奠完哥哥……我給哥哥上了一炷香……嫂子看見之後連忙過來……你吃晚飯去給爹送點錢。
咱家你是唯一的男人。
我送給爹他收不到……的你送……看著嫂子我內心雜亂……我把穎姐給我的紅內衣送給了嫂子。
嫂子羞的臉通紅……一邊說我亂花錢。
一遍愛不釋手……我知道她很喜歡……她這一輩子也沒有穿過幾件新衣服。
我讓嫂子快換上看看……沒有想太多……嫂子臉更紅了……我也意識到這話有些不妥……連忙找話題搪塞了過去……嫂子和哥過了這幾年一直也沒有懷上。
當時不懂也沒有往心裡去。
其實嫂子是一個很保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