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不敢想啊。”王岳川安慰地拍了拍齊慕的肩膀,還想問後來是怎麼樣的,但是不趕巧,警察來了。
第8章
一共來了一男一女兩個警察,帶隊的那個男警問了老闆當時的情況,又問了有沒有受傷,老闆先是搖頭然後又點頭,指了指齊慕:“那個小孩受了點傷。”
正在記錄的女警察立馬看向齊慕:“哪傷到了,嚴重嗎?”
齊慕趕緊擺手:“沒事的,就是被推了一下,已經貼過葯了。”
男警察環視了一圈店裡的情況,不由皺眉,他對老闆說:“你們放心,來之前局裡已經派人去抓捕了,人民警察一定會為你們討回公道的。”
話是這樣說,但大家都知道,那群混混是經常在這一帶惹事的,隔三差五就蹲局子,出來以後照樣死性不改。
配合警察做完筆錄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天徹底黑了下去,但雨還淅淅瀝瀝地在下,齊慕問老闆借了把傘,打算就這樣徒步走回去,被柴思元拉住了。
“怎麼了?”齊慕問。
柴思元朝門外抬了抬下巴,齊慕順著看過去,雨幕下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開車的司機搖下車窗,笑著向他們揮了揮手,看樣子應該是平時接送柴思元出行的私家車。
“下雨怎麼走,我叫了車送你。”柴思元說。
王岳川也說:“是啊,你家住哪兒,我們送你回去。”
誰知柴思元卻說:“你不用,其他人都還在包廂等著呢,你回去跟他們報個信。”
“啊。”王岳川很不情願地‘嘖’了一聲:“打個電話不行嗎,趙越不是有小靈通,給他打一個!”
說著,王岳川跑到座機電話前,還沒等他撥號碼,老闆就提醒說:“剛才那個小孩打了通電話,應該要沒話費了。”
王岳川不信邪,飛快撥了個號碼……
半分鐘后,王岳川認命地放下電話,忍不住吐槽:“靠,還真沒話費了。”
柴思元嫌他總沒事找事,讓他趕緊走,王岳川不服氣地嘀嘀咕咕道:“那我也想沾沾學神的光嘛。”
齊慕在旁邊聽著,本來一開始以為這兩個人也會是那種帶點傲慢,不願意搭理人的性格,但從剛才到現在,他覺得他們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比如王岳川雖然表面不羈,其實很熱心,也比如柴思元,看上去冷冰冰的,但也會主動幫助人。
王岳川不情不願地走了,柴思元拎起地上的書包,聲音平穩如常:“走吧。”
那是,他的書包……
燈光將影子打在地上,看著對面這個比他高出一個頭還要多的人,齊慕又想起了當年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那個小屁孩。
這麼久沒見,他應該,也長高很多了吧。
……好好的,怎麼又想起那個人了。
齊慕搖頭,指了指柴思元手上的書包:“那是我的。”
柴思元的目光落在了齊慕的腰上,眼睫被燈光鍍上好看的色彩:“你身上還有傷。”
“沒事的,已經沒感……”
沒等他說完,柴思元已經轉身走進了漆黑的雨幕中。
“哎!”沒有過多的猶豫,齊慕抓起玻璃櫃檯上的雨傘,沖店老闆點點頭:“明天還給你。”掀開塑料門帘,撐傘追了上去。
“你走這麼快乾什麼,傘也不打。”
齊慕將傘撐到柴思元的頭頂,上車后,他向司機報了個地名,司機馬上點燃車,向著目的地駛去。
後面的路程沒人說話,司機隨手打開了廣播,斷斷續續的流行歌在車裡唱著,齊慕的書包擋在兩個人中間,他偷偷瞄了柴思元一眼,發現他正在看自己,於是立馬若無其事扭頭看向窗外。
老城區的夜像死一樣的寂靜,住在這裡的大多是來討生活的外地人,白天他們在外面工作,晚上在窩裡睡覺,不像城裡人,有那麼多的時間來享受五彩燈火。
車子開到巷子口就進不去了,齊慕抓過書包跟柴思元道謝:“謝謝你了,就到這裡吧,我自己走進去。”
推開車門,剛準備撐傘下車,柴思元也從另一邊下來了。
雨比起剛才小了很多,但還是有打濕人的本事的,柴思元從車另一邊繞過來的功夫,頭髮就已經半濕了,彎彎曲曲吊在耳鬢和肩膀上。
齊慕連忙將傘撐到他頭頂上:“你怎麼下來了?”
“送你進去。”
柴思元率先往巷子里走,齊慕沒辦法,只能趕忙跟上去。
平時都只有齊慕一個人走這條巷子,老城區的石板路很破,不下雨還好,一下雨那些鬆了的石板底下就會積水,巷子里也沒有路燈,一腳踩下去髒水濺得褲腳上都是,他從書包里翻出平時用的手電筒,幫柴思元照路。
從小賣部順走的傘是那種一個人綽綽有餘,兩個人就擁擠到不行的傘,一開始齊慕還盡量將傘維持在兩人中間,後來看柴思元胳膊有些濕,就乾脆全偏向柴思元那邊了。
幾乎是立馬,柴思元把傘推了回去:“我不用打。”
“淋感冒了怎麼辦?”齊慕皺眉問。
柴思元大步走出傘遮蓋的範圍,細雨滴滴答答落在他身上,齊慕聽見他說:“沒那麼金貴。”
齊慕在心裡笑了一聲,仍舊追上去,語氣輕快地說:“你們還不金貴啊?”
整所學校里除了他們這群憑本事被挖進去的學生,其他哪個家裡不有錢,尤其每天放學的時候,校門口幾乎被各種名車包圍得水泄不通,得安排好幾個交警才能運作開來。
不止這樣,學校食堂總共有四個,一個是大堂飯,三個是小炒菜,大堂飯基本只有他們這種不寬裕的學生會去吃,其他學生都去另外三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