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想怎麼叫都行。”他聽見柴思元說。
齊慕眼睛彎彎地笑:“好,思元,你們訓練一般到幾點結束?”
柴思元:“平時一般到九點,最近有一場比賽要開始了,基本每天要訓練到十一點。”
齊慕:“……啊,這樣啊。”
訓練到十一點的話,再請他們吃飯,對他們來說會不會太晚了?齊慕心想。
柴思元:“你如果覺得太晚的話可以早點走,工資不會少的。”
“啊?不是的不是的,”知道對方理解錯了,齊慕連忙解釋道:“我是想等你們訓練結束后,請你和王岳川吃飯,你們幫了我這麼多忙,我還沒有好好謝過你們呢,不過你們訓練到十一點的話,吃完飯會不會太晚了?”
柴思元停在一扇門前,回頭看了他一眼。
齊慕望著他,有些緊張地捏自己的大拇指關節。
柴思元:“不會,我們平時都睡得晚。”
說完柴思元推開大門,齊慕跟著他進去。房間最外面的那面牆,是一塊完整的落地窗,可以很清楚地看見窗外的月亮。
訓練室寬闊無比,明亮的白熾燈鋪滿整個房間,不少穿藍白訓練服的男生女生在木質地板上滑行,速度快到只剩殘影。
帶隊的教練看了他們一眼,一邊向他們這邊走過來,一邊打著拍子督促其他隊員訓練。
先是跟柴思元點點頭,視線停在齊慕身上:“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同學?”
“是的。”柴思元說:“以後不出意外的話,他每天都回來,等會兒教練給他把大門鑰匙吧。”
教練笑了笑,擺擺手‘嗯’了一聲,對齊慕說:“等一下給你,你先去那邊觀眾席等著,我還有話要跟小柴說。”
“好。”
第23章
“好了,現在人來齊了,之前的所有基礎動作都已經跟你們講過了,現在一個一個跟著音樂完整來一遍,錯一個動作就加訓一個小時,知道嗎!”
教練盤腿坐在訓練場的地板上,手持一根一米長的白色塑料棍,每說一句話,棍子就在地板上敲得清響,平時在學校弔兒郎當的那群男孩們都慫了,乖乖排隊等著教練檢查練習成果。
上場的第一組是男女雙排組,隨著音樂的響起,兩個人在場上翩然起舞,齊慕坐在觀眾席,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近距離觀看別人滑輪滑了。
齊慕不由自主看向柴思元在的位置,從這個方向只能看見柴思元的背影,他站在隊伍最前面,烏黑的頭髮綁成利落的馬尾,有那麼幾挫短了沒扎住,落在了肩膀上。
等會兒,他應該也會上場的吧?
正在想,教練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聽小柴說你叫齊慕?”
“啊是的,教練好。”
齊慕有些拘謹地往旁邊讓了讓,教練咧著嘴笑,說話的時候,視線也沒移開過場地:“不用,我就坐一會兒。”
“也不知道他們讓你來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這群小崽子可不好伺候的,脾氣一個比一個大,有時候我都管不住。”
說著,教練又上下打量了齊慕一番:“看你跟他們差不多大,斯斯文文的,到時候他們要是為難你了,就跟我說。”
“啊哈哈,”齊慕有些不好意思地乾笑了兩聲,問:“應該不會吧,我看他們人都還挺好的。”
至少目前接觸下來,柴思元和王岳川人都還不錯,柴思元性格上冷了些,王岳川,嗯……天真了些。
都挺好的,齊慕想。
“挺好的?”教練哼笑一聲:“以後你就知道了。”
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扔進齊慕懷裡:“這是訓練室的鑰匙,最後一把,丟了就得自己配。”
齊慕握著那把小小的梅花鑰匙,點點頭:“好,謝謝教練。”
“不用,先走了。”教練起身的時候在椅子上拄了一把,繼續監督訓練去。
齊慕低頭看著手中的鑰匙,又看看身上的工作服,感覺後面的日子好像都在慢慢變得好起來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
場上的音樂換了首新的,齊慕沒聽過,但只是一個前奏出來,就已經將他的注意力給拉過去了,抬頭一看,是柴思元上場了。
通鋪的木質地板中央,少年蹲在那裡,整個人都埋進膝蓋里,像是被一層無形的網束縛住了一般。
恍惚間,齊慕透過柴思元的身影,看見了很多年前,那個被其他小孩霸///凌在牆角,默默落淚的男孩。
“是年的四月,你在風雪中走來,說不清楚,日子會好還是壞,我們在五月,丁香詩會後告白,謀划著未來,彷彿似,未來我們能夠,去安排……”*(歌詞)
場地中央的少年踩著音樂節拍,每個動作都幾乎完美,齊慕沒有戴眼鏡,但視線卻始終跟隨著他,挪不開眼。
朦朦朧朧間,有一個少年彎腰雙手扶著膝蓋,看他的時候眼裡的光好像星星。
“哥,你看我滑得好嗎?”
“哥,老師說輪滑還有專門的比賽,等我以後參加比賽了,拿的獎盃都是你的。”
“哥,我真的好想時間再快一點,我想快一點長大,這樣我也能為你做很多事情,你就不用這麼累了。”
……
“跟我來,七八九月我猜陰霾散開,等等看,十二月請為你春暖花開,跟我來,一月二月溪水凍成石塊,再等等看,等三月暖了把房蓋……”*(歌詞)
眼眶微微泛起濕意,齊慕起身悄悄走到了訓練室門外,將音樂聲關在裡面。
一曲完畢,王岳川在隊伍前面手舞足蹈地給他打call,柴思元從場上下來,沒有看見齊慕的身影,心緒漸漸煩躁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