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要做你的M - 第4節

手機上閃過「已發送」三個字后,我竟然一下子輕鬆了許多——我終於算是邁出了一步。
「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還發簡訊,也真是有意思。
都不加個微信啥的嗎?」魏麒語氣里略帶嘲笑。
「我可不敢主動找她要微信號,那樣顯得太像那種妄圖和她交往的搭訕男啦。
手機號我也不敢要的,只是前些天她讓我早上到她門外打電話叫她起床,所以我才有的她的號碼。
」「就你這慫逼樣,還成天說我沒救了,我看你他媽才是真沒救了。
」魏麒撂下這一句,翻了個身準備睡覺。
我爬到床上,忐忑不安地等待吳小涵回復我的簡訊。
我就這麼一直盯著手機的屏幕看,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任何回應。
「大約是吳小涵已經睡了吧」,我只好這麼安慰自己,並關燈睡覺。
可躺在床上,我卻怎麼也睡不著,每隔幾分鐘,都從枕頭邊拿過手機,生怕自己錯過吳小涵的簡訊。
每一次,手機上都並沒有任何信息;我輾轉反側一夜,也沒有等到半個字的回復。
***周三的早晨被鬧鐘喚醒后,我立刻拿過手機趕緊檢查簡訊——可依然沒有半點消息。
於是,我只好按部就班地起床、去實驗室。
前一天晚上沒能睡好的結果,便是一整天的睏倦。
在實驗室里,我頭昏腦脹,還每隔一兩分鐘就看向自己的手機,依然隨時害怕自己錯過吳小涵的簡訊。
可直到晚上,我也沒收到任何回復。
我是不是該發一條簡訊請求她回復我呢? 不行,那樣太多餘,反而會顯得很纏人,讓她對我好感盡失。
也許,她只是也想考慮幾天吧,我應該給她這個空間。
晚上,魏麒問起我:「吳小涵還是沒有回你簡訊嗎?」「沒有。
」「你到底發沒發給她啊?」「當然發了啊。
我拿給你看。
」我把手機遞給給魏麒看;魏麒看完,只是低頭沉吟:「你說的也沒啥問題啦,可能她是真的下不了決心吧,或者就是真的不想理你。
我也不知道啦。
」於是,我便耐著性子繼續等待著。
***周三、周四、周五、最六。
四天過去了,吳小涵依然沒有回復我。
魏麒已經能穿上衣服,不再需要我給他帶飯了——雖然腳底和胯間的疼痛讓他依然不願走去食堂,但他至少可以走到宿舍樓下去取外賣了。
他頭上的淤腫漸漸淡去,手掌虎口釘子穿過的痕迹已經幾乎看不出來了,只剩手心那處疤痕還在,但也應該沒幾天就會消失。
唯獨他身上的鞭傷還很明顯,在兩三個月里,恐怕還得穿著長袖長褲,以免讓人見到。
但穿長袖長褲也沒什麼不正常的——魏麒已經能完全正常地生活了。
難道,一切真的就這麼結束了? 之前在吳小涵家的一切,都只是黃粱大夢一場? 我不願接受。
每天,我都忍不住從手機里翻出那個周日在山頂給吳小涵拍的照片。
照片里,高高瘦瘦的她,打扮得那麼樸素近人——白色的tee被汗水浸濕,淺藍色的牛仔褲看起來有一點點舊,腳上那雙登山靴也沾了些泥。
照片里的她看上去充滿了青春的氣息——她的頭髮隨風飄動;她那純真而溫暖的微笑里透著登上山頂的喜悅。
大約,任何人看到這張照片,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沒有任何異於常人之處——甚至神情間缺少著所謂「女神氣質」。
她沒有很多男生所喜歡的大胸——她的胸部大約只是介於Acup和Bcup之間的大小;可這卻讓她顯得更加清純、更加可愛,讓人有著說不出的愛憐。
她沒有很多男生所喜歡的及腰長發——縱使她的頭髮比大學時的齊肩短髮略長了一點,也才剛剛到胸口的高度;但她的頭髮那麼柔滑而有光,在風中映射著陽光的顏色,像是從童話里走出來的一樣。
在我的眼裡,她是那樣地發著光呀。
在我的腦海里,已經想象不出還能有什麼人比那天山頂上站著的這個女生更加配得上「女神」這個詞。
可惜,我只有寥寥二土七張照片可以來回翻看,我只能沉湎在這二土七張照片里,幻想著吳小涵還能出現在我面前,風還能再一次穿過她的頭髮、帶著她的氣息,吹到我的臉龐上;幻想著我還能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一直欣賞著她夕陽下的背影;幻想著我還能在伸出手托住她的鞋底,在短暫的幾秒鐘內捧起整個世界。
何其可悲。
***對於吳小涵回我簡訊,我已經失去了希望;我幾乎接受了她不想再理我這個事實。
就像是我今年真的沒有見過她一樣。
魏麒說,我整個人都已經徹底「神經質」了。
在周六的夜裡,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整個校園空空蕩蕩,看不到半個人影;陽光安靜地投下斑駁的樹影,連半點風的聲音都沒有。
我站在校園裡,看到吳小涵從樓里出來,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深藍色的帆布鞋,左臂夾著一本書,在校園裡一個人走著,似乎是要去校園的另一端。
她沒有看見我。
我便不近不遠地跟在她的身後,安靜地欣賞著她的背影,並再一次地妄圖時間靜止下來。
我一直在她身後走著,她卻一直沒有發現我的存在;可不知為什麼,她開始越走越快。
我也加快腳步試圖追上她,可卻漸漸趕不上她的步伐,被她越拋越遠。
終於,她在一個教學樓的轉角處轉出了我的視線。
我趕忙跑步追上,轉過轉角,卻看不到她的蹤影。
整個夢境里,就又只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校園裡。
我從夢中醒來,感到無比難受。
想哭,卻又哭不出來;想打電話給吳小涵傾訴思念,卻發現自己連再發一條簡訊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打電話了。
難道,真的要像夢境里昭示的那樣,好不容易尋回吳小涵,卻毫無辦法,只能看著她再次離開,追都追不上? 那一夜,我再也沒睡著。
我下定決心,不能就這麼放著機會溜走,必須再做點什麼來爭取。
***早晨,魏麒剛剛起床,我便問他:「吳小涵好像和我講過,她第一次和你見面之前,先發信息給你布置了幾個任務,作為對你的考驗,讓你做了以後發視頻給她。
是這樣嗎?」魏麒還睡眼惺忪,有點懵逼:「是啊。
怎麼了?」我繼續:「她好像跟我說過,所有的M她都會先布置這幾個任務,做完任務后再見面。
」「嗯啊,她是這麼跟我說的。
怎麼了嘛?」「你還記得那幾個任務是什麼嗎?告訴我。
」魏麒一臉狐疑:「東哥,你發什麼瘋啊……你該不會是想自己做一遍吧?」我堅定地回答:「我當然要自己做一遍!我必須向吳小涵證明我做她的M的決心和能力。
」「你他媽腦子壞了吧?」魏麒以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我:「她那是為了避免遇到壞人,比如騙炮的什麼的,才布置那幾個任務作為篩選。
你跟她那麼熟,你做了王什麼?就沒聽說過有研究生還去考中考的。
」「不管了,你先告訴我吧。
」我很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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