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如許白天照例去了學校,但是易於瀾卻沒有如之前所言真的待在家裡休息,他去了趟醫院,找到了昨天預約手術的醫生。
對方看起來有一定歲數了,是位男性,一見這個打著石膏外貌條件十分優越的年輕帥哥過來,就忍不住蹙了蹙眉。
“還是準備做啊?”
“嗯,不想要孩子。”易於瀾坐在了桌對面,那位醫生皺起眉,又開始勸起他來。
“你還年輕,也沒結婚,現在的想法不代表會是以後的,一般這種手術都是家裡孩子兩三個實在不想繼續要的中年男人才會過來做的。”
“可是我是真的……”易於瀾被這醫生從昨天白天挂號一直勸到現在,頭都在嗡嗡響了,他深吸一口氣,心想要不是這醫生是這方面手術口碑最好的他早就……
就在這時,易於瀾突然想起了易如許昨天跟他說的那件事,頓時福至心靈。
他低下了頭,看起來很低落地說道:“去年冬天,我對象來我家見父母,結果我弟調皮,跑去踩冰掉進了冰眼裡,多虧我對象跳進去把我弟給撈了上來。很不巧,她那天正好在生理期,在水裡泡了很久,上來后醫生說她以後都沒法再生育了……”
“我爸媽不喜歡她了,我對象也察覺到了,她上個月找到我說要和我分手,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她就這樣離開,不管家裡人說什麼我都要和她在一起,她不能生,那我也不生,醫生請你一定要成全我們。”
易於瀾說的充滿感情,語氣里甚至還聽出了一絲顫音,醫生心裡雖然動容了,可面上卻沒有怎麼表現出來,他到底還是不再規勸,低頭開始寫單子。
“好吧,你們這些年輕人,個個都是有想法的,你自己想好就行,我做這種手術也有二十多年了,在這座城市裡算是經驗很豐富的,你放心吧。”
“謝謝醫生。”易於瀾的眼神一瞬間就變了,帶著點輕鬆和玩笑意味,他產生這個想法,就是昨天早上和易如許做愛,聽她說自己吃了六年避孕藥的時候開始的。
他想了一下自己之前沒去做這個手術的原因,首先一定不會是因為以後想和妹妹分手,另外也肯定不是他十分想要一個孩子。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不一早就去結紮了呢?
自己當時到底是出於什麼考慮,所以才一直沒有做出行動?
易於瀾一想到這覺得心情有些沉重,可是又一想到昨晚隨便找了個由頭讓易如許幫他刮下面的陰毛,她當時臉上的那個表情,他現在想起來都還忍不住想笑。
這種事還是自己準備好吧,既然真決定要做,就不要再假手他人了,他不想讓小護士來做……易於瀾覺得自己在這方面或許是稍微有些潔癖的。
手術結束的很快,不到半小時,完事他留在醫院觀察了三十分鐘,然後就直接打車回家了,那塊除了有點牽扯著的感覺以外,其他都還好。
易於瀾躺在沙發上拋著空調遙控器,在想這事該怎麼和易如許交代,主要來得也有點巧,他早上剛去約了結紮手術,晚上小傢伙就跑回來說起了那個師兄的事,還順便提了句他願不願意為她去結紮。
易於瀾覺得這事最好還是等一段時間再和她講b較好,最好的時間段大概在三個月後,等一切都塵埃落定再說最合適。
他剛做完結紮,還需要定期去醫院確定精液里是否還有精子存在,一般得三個月才能徹底清乾淨,而且昨晚她才剛說這事,今天他就跑去醫院做了手術,確實是有點嚇人。
怎麼能為了她隨口一句話就去結紮了呢?高的好像他精神狀態有問題似的。
……很像個瘋子,這樣不好,把人給嚇跑了可怎麼辦。
過了一會兒,易於瀾又想到了父母要是知道他誰也沒支會就跑去做了結紮,心裡會是什麼感想。
那場面應該會很精彩,不過他都和妹妹睡了,如果真要被曝光出來的話,結紮怎麼看都算不上大事了。
易於瀾可能也有點意識不到自己的情況,在易如許還沒明確問他是否願意為她去結紮的時候,他就已經因為那句“我吃了六年短效”,於是在四十八小時內堅定不移的發揮了自己的執行力,利索的把這事給g了。
而且這還是在他記不清自己和眼前這姑娘曾經究竟發生過什麼的情況下去做的。
就是不想讓她再繼續受委屈。
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易於瀾就能確定自己喜歡她,哪怕記憶沒有了,可根植於目光和靈魂的源頭,那份純粹而強烈的慾望卻依然做不得半點虛假,它如實通過心靈的顫慄,全部都傳達給他了。
而最關鍵的理由,其實還是出於對妹妹的愛護。
他是哥哥,和妹妹發生關係后,避孕的責任肯定不能全落在她的身上,就算以後這段關係真被人發現,他也該一力承擔全部責任,哪怕說自己用爸媽的臉面強迫她和他睡也好,反正得盡量將她給摘乾淨。
畢竟妹妹還小,她什麼都不懂,是被自己給騙上床的。
等等,易於瀾放下遙控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平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思考。
如果有一天她有了喜歡的男人想要離開自己,是不是可以用當眾亂倫作為威脅來嚇唬她呢?當然不會真的讓她來擔責任,可她那麼膽小,肯定隨便咋呼她兩三下,她就不敢再走了。
還有懷孕的事,是不是當時妹妹非常討厭他的行為,一直想著離開他,所以他才保留著生育能力想在關鍵時刻讓她強制受孕,利用孩子來牽制住她,永遠保留兩人之間的親密關係?
哪怕那個孩子天生就有缺陷甚至是畸形,他都不在乎,反正沒有父母都痛苦孩子不痛苦的道理,就像他和妹妹那對不像話的父母…
易於瀾想著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這些想法或許過於變態了。
但是他確實很喜歡。
一想到能把妹妹永遠拴在身邊不讓她去親近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他就興奮到忍不住渾身戰慄,或許他就是個這樣的人,不管失沒失憶,都會第一時間想到那些變態的點上去。
算了不能禽獸……易於瀾想,至少妹妹現在看起來還非常愛他。
他得學會溫柔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