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凌晨天快亮的時候,易如許輕輕出了家門,她拎著行李箱和畫箱,背著畫袋,時不時扶扶肩上挎著的小包,艱難的下樓,然後在小區邊上攔了一輛計程車。
行李對她來說是真的很重,如果是和哥哥一起出去的就好了。
這個想法只在腦子裡閃了一下,就瞬間被她給掐滅。
他可以幫你拎行李,那你要和他做愛嗎?
易如許搖搖頭,在計程車司機的幫助下,把行李和畫袋畫箱都放進了後備箱,直奔機場。
她辦理了託運,值機的時候,易如許和教授他們匯合,一看才發現旁邊還有許多生面孔,似乎是高年級的師兄師姐。
還好尹明月這次也過來了,她一看見易如許就跑了過去,笑嘻嘻說道:“不得了,這次來了好多師兄師姐,老周號召力真不是蓋的。”
易如許點點頭,視線還在好奇的往那些陌生面孔上面掃,不知道是誰先發現了她,連忙拍拍旁邊的人,示意他們都注意這邊還有位視覺炸裂的學妹。
易如許是屬於那種臉蛋驚艷的美人,不管怎麼看都極具美貌與氣質,而且身材也相當標緻。
她對於這種被圍觀的場面已經有些麻木了,可當這裡面還摻雜著突然被她發現的林哲師兄后,她整個人一下就變得十分不自在。
她或許是抱著賭氣的態度,所以才偷偷把林哲藏進了自己的好友列表裡,可自從那天晚上和哥哥說了那樣的話之後,她現在一看林哲就有種自己是背叛者的感覺。
她明明也不是為了林哲所以才來參加這次寫生的,要是知道林哲師兄也會出現在這裡,說不定她就找別的由頭去其他地方畫畫了。
自己似乎是想要避嫌。
這種想法很不好,易如許也知道,可扭曲的人或許不只有哥哥一人,她自己說不定也在那種漫長的身體廝磨里一點點變得扭曲了。
“小師妹也來了。”林哲看到易如許后,態度很自然的和她打了個招呼,易如許點點頭,“嗯”了一聲之後就沒再多說什麼。
林哲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尷尬,笑道:“說起來這段時間總感覺沒怎麼見著你,去教室上課你好像也都不在。”
易如許很想說自己提前調查之後故意躲開了,她最近經常在畫室待到晚上,就是因為白天的課出勤率不足,作業完不成。
一見到林哲就想到哥哥,關鍵還老覺得自己和師兄有接觸就是對不起他,這種複雜的矛盾把她這段時間折磨到心力交瘁。
時間越長,易如許就越是發覺事情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這一切根本就沒那麼簡單。
並不是只要不讓哥哥再接近自己,自己就能完全沒有障礙的去跟別人相處。其實正好相反,越是不讓他靠近,她就越是做不到主動去靠近別人。
怎麼想都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反倒是那段由他管束著的日子裡,自己行為明顯放肆的多,當時甚至還翹了他的一頓飯,跑去和林哲師兄他們吃海鮮去了。
哎。
易如許嘆了口氣,感覺心裡亂亂的,理不清頭緒也摸不著頭腦。她這段時間確實一直都在想著哥哥的事,怎樣才能不繼續和他睡?怎樣才能從他的控制下脫離出來?
明明想的都是負面的,可她卻真沒有發自心底的去討厭過他,如果不是兄妹亂倫這件事對她來說道德負罪感太強烈,她都想找個專家坦白一切,詢問一下自己這究竟是怎麼了。
因為易如許根本就沒有和林哲搭話的意思,所以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尹明月雖然覺得易如許最近不愛理林哲了有點奇怪,但早就知道好友x格的她自然也沒有多想,直接接過話茬跟林哲聊了起來。
但他們沒聊多久,旁邊就有一個長相非常一般髮際線略高,笑容十分甜美的女生過來了,她笑道:“阿哲,怎麼一個人跑這裡來了?來調戲學妹啊?”
“你想多了,什麼調戲學妹,這不就正常交流嗎?你怎麼這麼容易吃醋。”
林哲笑了起來,易如許感覺到剛才走過來的那個女生對自己投來了目光,於是抬眼朝她看了過去。
有一瞬間她在那個女生眼裡看到了懷疑和審視,那種感覺雖然強烈,但只是稍縱即逝,很快就被甜美的笑給覆蓋。
“我是你女朋友我還吃不了你的醋了啊?”她直接以玩笑的方式,不輕不重的宣示了主權,尹明月一臉八卦的樣子,連忙接茬道:
“師姐,你是林大的女朋友啊?你是哪一屆哪個專業的啊?”
“我叫陸伊凡,b他大一屆,跟他一個專業的。我這個師弟跟你們一樣大的時候就已經油的很了,你們還小,不要招惹他,小心被騙。”
林哲側目無奈地看了陸伊凡一眼,伸手用力肉了肉她的頭髮,“瞎說什麼呢,瞎說什麼呢?不開朗一點當初怎麼追到你的?”
“你這明明就是厚臉皮,還好意思說自己這叫開朗啊?”
“哈哈哈哈哈哈。”
尹明月很捧場的大笑起來,易如許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不過這個笑其實有點違心,她心裡的那種混亂感,被眼前的場景給再次放大了。
林哲師兄是有女朋友的……所以自己之前在他身上感覺到的那種關心,還有若有若無的吸引力,好像都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他們看起來很甜蜜很幸福,剛剛陸伊凡師姐那帶點懷疑的眼神,讓易如許的心裡一下就難過了起來。
她想哥哥了。
不行不要去想他了。
易於瀾身邊的籠子或許永遠為她打開,但她想要的也不僅僅只是一個籠子。
在這種矛盾的心情下,易如許登上了前往敦煌的航班。
下飛機后,她從機場搭車去了參觀點附近,來到旅館安頓下來后,踏著夜色和燈光,跟明月還有一些同學、師兄師姐一塊去周邊玩到了十二點多。
呼吸到嶄新的空氣,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世界,易如許心裡的糾結短時間內終於被放下了。
她和明月住在同一個標間,回到房間后,明月先去洗澡了,而易如許坐在床上看著電量即將告罄的手機,不知道是不是該和哥哥通個電話。
之前是忙忘了,後面出去玩的時候又把這事給拋到了腦後,易如許摸出充電器給自己的手機充上電,看到現在居然已經凌晨一點,心想這個點哥哥肯定都已經睡了。
但是易如許還是沒能跨過自己心裡的那道坎,一天都沒見著人也沒跟他說上話,她心裡很不安,她試著給易於瀾打了電話,把手機放到耳邊,等待他將電話接通。
大概過了二十多秒,那頭把電話接了,易如許聽到一句有點低啞的“喂”,亂七八糟飄了一天的心,頓時就穩穩地落地了。
她輕聲喊道:“喂,哥哥,是不是睡覺了?”
……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回復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