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鳶兒鳶兒!你看那個角落裡沒人,我們去那邊好不好?在這裡一會都看不到人呢!”楚飛歌說完,不顧程暮鳶的回答就拉著人從這二樓的迴廊上一躍而下,台下人就只看到 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從頭頂上飛過,然後落至地面,成了兩個翩翩風采的少年。
在這大楚國,會功夫的人很常見,所以看到兩個人的輕功,其他人也沒什麼特別反應。
外行人就是看一個熱鬧,但內行人,就會察覺出程暮鳶和楚飛歌的內力極高,並不是好惹的主。
待兩人站穩之後,便有小二端著兩壺酒送至她們面前。
這霏沁閣的招待倒是貼心的很,儘管她們並未有座位,倒也能討個酒水喝。
楚飛歌好酒,這是程暮鳶早就知道的事。
經過那晚富貴村的事之後,她不止一次追問過楚飛歌是如何練就的那身內力,後者剛開始還遮遮掩掩,不願與她說實話。
但是當自己沉下臉來之後,這小人倒是招的徹底,就連她那師傅姓甚名誰,喜歡喝什麼酒都一一招出。
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楚飛歌自小跟著邢岳天練武,偶爾兩人在一起喝酒,酒量自然是跟著被練了出來。
眼看著楚飛歌有模有樣的拿著那壺小酒喝的悠然自得,程暮鳶只皺了皺眉頭,並未去喝那酒水。
並不是程暮鳶不想喝,只是她並不勝酒力而已。
練武之人,需要時刻保持清醒。
程剛不喜酒,程家堡的弟子也很少喝酒,程暮鳶就更是不喜歡。
所以基本上沒喝過幾杯酒的程暮鳶,那可是個名副其實的三杯倒。
這廂,楚飛歌手中的酒還未喝完,那邊已經是熱鬧起來。
要說是什麼人能引得這般矚目,除了這霏沁閣的花魁,又能有誰?楚飛歌聽到有人在那邊大喊茹蘭姑娘來了,急忙放下酒朝那大堂上的舞台看去。
只見首先走出的,是一個濃妝艷抹,穿著紅色長裙,臉上的粉足足能有好幾斤的大媽。
這可是把楚飛歌給嚇了一跳,她急忙躲到程暮鳶身後,時不時露出兩隻眼 睛去看那台上的人。
“你這是作何?”看到楚飛歌這副害怕的樣子程暮鳶疑惑的問道,心想著這人不是一直都很想見一見那花魁的嗎?為何這人出來反倒躲到自己身後了呢?“鳶兒,這個人真的是花魁嗎?這也太坑人了吧!就這幅尊容,連咱們宮中的婢女還不如,這也是花魁!?” 聽到楚飛歌的話,程暮鳶哭笑不得的回頭看著她。
那眼神,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山野農夫一樣,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試問這世界上會有幾個人,能傻到把那青樓的老鴇當成花魁的呢? “你莫要害怕,這並不是花魁,只是負責這裡的管事而已,就如同宮中那些地位老的嬤嬤管束年輕的宮女一樣。
” “啊?真的嗎?呼...真是嚇死我了。
如若這台上的人真是花魁,我定是要馬上帶著鳶兒逃走的。
”聽到程暮鳶的解釋,楚飛歌才鬆了一口氣。
拿出懷中的小摺扇在胸前扇著,又恢復到了剛才那副紈絝弟子的模樣。
“感謝各位公子在今晚來到咱們霏沁閣,想必大家也知道,今晚就是咱們閣中茹蘭姑娘選入幕之賓的日子。
這規矩嘛,就是按照茹蘭所說。
不談金錢,只論風雅。
不管各位公子您是有錢還是沒錢。
只要能交得上一件讓咱們茹蘭滿意的東西,不管那東西的價錢與否,都可成為這茹蘭姑娘的入幕之賓。
那,現在就有請我們茹蘭姑娘出場吧。
” 隨著老鴇的話說完,整個大堂的光亮在一瞬間熄滅,四周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眾人只聞到一股沁透心脾香氣,便見一個巨大的花籃從天而降。
那花籃足足能容下兩三個人大小,裡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瓣,周圍還掛著一盞盞大紅色的燈籠。
還未待所有人回過神來,那花籃中的花瓣竟是分散而下,慢慢飄落至地上。
而花籃中,竟還躺著一個身著一襲水藍色長裙的女子。
眾人痴痴的看著女子從花籃中跨出,站在舞台中間。
整個大堂都是漆黑一片,就只有她站的地方,星光璀璨。
絕美的容顏引得眾人呼吸一滯,楚飛歌甚至注意到一些男子已經流出了口水。
她轉頭看向站在舞台中央的那人,縱然是她自己這樣的絕美女子,也不由被這台上花魁的美貌所驚艷。
一襲白藍相間薄紗長裙,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無疑。
黑色的長發精緻的盤起立於頭頂,露出整張白皙美艷的容顏。
鳳眉飛揚,眼似新月,秀鼻直挺,雙唇如櫻。
不管是哪一個五官都長得極其出色,這樣的人兒,就如同特殊打造的一般,完美的無可挑剔。
而能夠讓楚飛歌看愣了的,並不只有她的美貌。
而是這女子身上所散發出的熟悉感。
按理說,她並未來過揚州城,更不可能見過這霏沁閣的花魁。
可為何,她總是覺得這女子的容貌像是曾經在哪裡見過一般? 正當這大堂里的所有人都在看那花魁的時候,程暮鳶的視線,卻是凝灼楚飛歌臉上。
心裡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程暮鳶覺得厭惡,煩躁。
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當她看到楚飛歌望著那台上的花魁發愣時。
自己甚至想要捂住她的眼睛,扳過她的頭讓她看向自己。
程暮鳶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有這樣奇怪的想法。
明明知道,楚飛歌的心中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卻還是會忍不住吃味。
也許,這便是愛極了一個人的表現。
希望她的眼中只有自己,哪怕是一分一刻,都不希望她把視線從自己的身上挪開。
誒...真是小氣呢。
程暮鳶自嘲的笑著,她從未想過,已經臨近三十的自己,竟然還會像那些十幾齣頭的少女一般不成熟。
就在眾人望著那台上的美人發獃時,大堂的燈再度亮起。
老鴇一臉笑意的重新走上台,然後便有數十個小二拿著一塊長方形的托盤走向人群中。
看著那些男子拿出一些東西放到那個盤子上,眼尖的楚飛歌一眼就發現那其中除了一些值錢的東西以外,更多的則是價值連城的珍寶。
“看來這些人為了成為那花魁的入幕之賓還真是花了不少心思,不過咱們這兩手空空的,該送點什麼是好呢?”楚飛歌疑惑的問道,似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詢問程暮鳶。
“你想要送什麼就送什麼,問我作甚!?”因為心情不好,連帶著程暮鳶的語氣也冷淡了幾分。
不過認真想事情的楚飛歌並未發現到身旁佳人的異常,依然直勾勾看著舞台上的那花魁。
“公子。
”不一會,那小二已經拿著托盤走到了自己面前。
楚飛歌打眼一看,只見那盤子上已經擺了各種各樣的寶貝。
有什麼萬年的雪參,還有特大號的夜明珠,甚至連那傳說中的玉麒麟也擺在上面。
楚飛歌心裡直道好傢夥,看來這揚州的青樓還真是個藏龍卧虎的地方。
“呃...既然今日是不談金錢,只倫風雅的話,那我便送這個給茹蘭姑娘好了。
”楚飛歌說著,便把自己剛才喝剩下的半壺酒擺到了托盤上。
此時,只見那店小二一臉詫異的看著自己,就像是在看著什麼怪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