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做過了心理建設,白梔聽見這話也還是心裡咯噔一下。
但她不動聲色斂下心虛,緩而又緩的:“這話說的,四師兄很了解我?”
訴沉被她這句話懟的噎到了,但只是輕挑了下眉,不咸不淡的:“你是我抱著長大的。”
好沒因果關係的一句話。
白梔可不想跟他繼續曾經現在的區別的話題,即便她能憑藉記憶將他們小時候相處的細節倒背如流,但多說總會有破綻。
她眉眼稍稍舒展,將話題順著往另一個方向引:“那現在四師兄怎麼不抱我了,是改抱別人去了?”
“……”一句話,又把他噎住了。
他不接茬,白梔怕他還在想她的變化,又主動拋話題:“師兄的頭髮好長啊。”椡連載首橃棢詀閱du不mi璐:℗𝑜₁8ⓣ𝑒.𝕔𝑜𝖒
她看著手下不小心壓到的部分,幫他往裡攏了攏,再撐下去的時候,改為了手肘撐著,“為什麼留這麼長?”
他不滿的看她一眼,語氣也冷了些,“你還要不要丹藥了?”
語氣里是讓白梔不明所以的煩躁。
白梔問:“幹嘛用的?”
“……給謝辭塵。”
“嗯?”白梔先是眸光一亮,但很快搖頭:“不要,我怕你毒死他。”
“他是天玄門的弟子,縱心思不正,也未曾做出危害仙門或蒼生的事情,我不會殺他。”
“為什麼突然願意給他?”
訴沉看了她一眼,問道:“你當真要好好教導他了?”
這問題來得沒頭沒尾,白梔仔細想了想,試探著反問:“四師兄來過?”
訴沉沒回答,但眼神已然說明了一切。
訴沉勸道:“他這些年在仙門未有長進,我雖見得少,但仍看得出他心有怨氣,眼神陰冷,非心懷蒼生能救世之人。你若是有心教導弟子,還是該早做打算,另選弟子。”
“這其實也不能全賴他……”
扶淵也說過這樣的話。
但如果他們知道謝辭塵這些年來在縹緲峰過得是什麼日子……作者微博:只是亂翻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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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沉蹙眉:
“你到底是真的想要為師好好教導弟子,還是被他的容貌迷惑?他的下品靈根雜亂,修不出靈力,在天玄門中自是要遭人白眼非議的,以他的心性……說不定會走旁門左道,修鍊迷惑之法。你只知修行,心思純凈,容易受騙。”
苦口婆心的勸誡,看來是真對她沒有懷疑了。
白梔放下心來,語氣也更自如了些:
“修者最怕被人構陷非議,師兄不可如此揣測他。”
“你竟這樣護他,我說不得了?”他直接用她昨日的話來揶她。
“我知道師兄是擔心我。他雖然靈根不佳,但這些年來一直很努力。是我始終疏於教導,所以才進展緩慢。”
“你還在為他說話,要我如何相信他沒有蠱惑你?”
白梔忽然笑了。
即便是在幾位師兄面前,原主也極少笑,幼時得到新的功法或者武器,臉上還能見到些許欣喜的表情,但隨著年齡越來越大,能見到的表情自也就越來越少了。
不如說她像個泥塑,表情淡淡的,眼神也難起波瀾。
少有能讓她覺得開心的事情,唯一能讓她覺得開心的就只有修為增進。可後來,哪怕是大突破,她也只是蹙眉,冷眼掃過他們為她感到開心的臉,聲線更冷:“太慢了。”
相較常人,已是遙不可及的進展,但她仍覺得慢。
沒有突破的開心,只有對自己不滿的冰冷。
將他們臉上的喜意也一盆冷水澆滅了,隨後不等他們再多說什麼,拂袖御劍而去,便再是閉關數十年不出。
這一笑,如千年冰融消弭,帶著春水自她眼波間渡了過來。
還有些冬日冰雪的冷意,但又結著春日裡的暖,相接在一起,奇妙的糅雜,讓他眼神也微微一顫。
她輕輕搖頭,另一隻手臂也改為肘撐,身體幾乎和他的他貼在一起。
“四師兄,如何這般確信,我就是被他蠱惑了?”
因為距離太近,她的聲線壓低,啞啞的,痒痒的往他耳朵里鑽。
訴沉深吸氣:“你不知男女之事,自是容易被騙。”
“師兄怎麼知道,我不知道?”
“……你若知道,便不會是現在這幅樣子。也斷不會……”
他的話頓住了,像是很難啟齒。
“斷不會什麼?”
“……”他的嘴巴幅度很小的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口。
白梔唇瓣再在他唇上蹭了一下,又親了他一口:“這樣?”作者birdsc.co m:只是亂翻書,不會翻牆的小寶可以來這裡支持哦。
“……你。”
“親你?”
“……”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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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知道。那我現在知道了。知道了,也還是想親你,這又要怎麼論?”
還在笑。
這笑真是慌人心神。
訴沉心跳很快。她這一句話,當真給他問不會了。
“不是我在為謝辭塵說話,是四師兄你在為我說話。他進展緩慢,不是他不好,是我不好。我疏於管教,對他不聞不問,致使他一直沒有長進。”
白梔忽然把話題拉了回去,看著訴沉的表情便笑,又輕聲道:
“四師兄才是,護我護得這樣緊,即便是我自己都說不得。瞧你的表情。”
訴沉墨藍色的眼瞳微微一怔,從她那雙澄澈的眸子里看著裡面倒影出的自己的臉,冷哼了一聲:“還說沒有護著他。你為護他,竟然疑心我會借丹藥毒他。他也配?”
“是我玩笑開過了,惹四師兄傷心了。”
“傷心?呵,不知所謂。”語氣是冷的,但撇開眼看向別處的視線溫度卻是暖的。
“四師兄,我想好好教導謝辭塵。”白梔又說。
不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透著一股堅定。
“你願做什麼,與我無關。”
白梔便道:“那說些與四師兄有關的。”
“說。”
“為什麼騙我?”
“……”
又繞回來了。
他閉口不言,被她盯的心底燥悶。
“師尊,白梔仙尊,藥丸取來了。”門外傳來雲雀的聲音。
她還趴在他身上,一點要挪開的意思都沒有。
訴沉:“起來。”
“你怕被她看見?”白梔眨著眼睛:“是怕被她看到了,有損你的清譽。還是怕她看見之後,發覺原來你並不是只與她們白日宣淫,生你的氣啊?”
“……我與她們之間清清白白。”
“我們這樣,不也是清清白白,怕什麼他們看見?”
他皺眉,頗無語的看著她,“你先從我身上爬起來再說這些廢話。”
頓了頓,對她道:
“我知道你自小不喜受人約束,最煩說教。其它事情我也無意多管,但師門清譽不可毀,朱雀和雲雀都是我門下弟子,我是她們師尊,絕不可能和她們有不該有的攀扯。不僅僅是她們,我與門中所有人皆清白,你不可再說那些混話。”
“真清白?我不信,我查查。”她不安分的手摸向他的胸膛,身體的重量直接壓了下來,“我昨夜回去翻閱了些書籍,若交歡之後十五日內未取元陽,印記便會徹底消散,四師兄的印記,還在嗎?”
“你要怎麼查?……唔。”
他瞳孔驟然睜大,親眼看著她的臉壓下來,唇瓣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