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本尊怎麼不知道,天玄門分發給弟子的東西是給是留,竟由你說了算?”
雲暮遮掩之下,緩緩踏雲而下的女人一襲白衣,黑髮半束半散,頭上只簪了一枚極其簡單的白玉簪。
可烏髮紅唇白膚,配上那張精緻無雙的面龐,站在眾人面前。
這人是有光的。
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自信,不是那種盲目的自大,而是慢條斯理、穩操勝券的從容優越感。
就連聲線,都好聽到讓人不自覺的心跳加速。
是仙女嗎?
“你……你是誰!!”
那仙女眸中似融了雪意,“本尊是縹緲峰的峰主,謝辭塵的師尊,白梔。”
能驅動斷魂鞭的,不是白梔又能是誰!
“是,是白梔仙尊……”
“白梔仙尊!”
他們當中也有早入門派的,只是白梔極少在外面走動,很少有人見過她的真容,只看見過她的畫像,傾國傾城,姿容絕艷。
如今見到她,卻只覺畫像繪不出她萬分之一絕色天顏。
美得窒息。
方才還污言穢語的裸男瞬間憋得渾身赤紅,牙齒都在顫抖。想要起身行禮認錯跪拜,但渾身都被禁制壓著,幾乎要壓斷他的肋骨!
“白、白梔仙尊為何會至此處來?”另一個分發物資的連忙行禮。
白梔眼神都沒給他一個,看向謝辭塵:“東西領到了嗎?”
“尚未。”謝辭塵道,“弟子沒有領取符篆,需去虛妄峰領得符篆才能回來拿。”
“好啊,剛好本尊也許久未見大師兄了,和你一起去吧。”
白梔抬手收起斷魂鞭,那道駭人的威壓瞬間消失,可他們仍舊呼吸都拿捏的很輕。彷彿呼出來的濁氣都會玷污仙尊。
“仙尊留步!都是誤會,弟子這就去將師叔要的東西取來!”
“又不要符篆了?”白梔輕掀眼皮。
這一眼讓那人渾身僵硬,說話都不利索了:
“弟子、弟子……只是跟謝師叔開個玩笑,沒想到謝師叔這麼開不起玩笑,誤會,都是誤會!”
好一句倒打一耙。
白梔用師門密語傳心音問謝辭塵:“你想怎麼做?”
謝辭塵:“領了東西回去。”
白梔驚訝的:“不討一口氣?”
謝辭塵不懂她的意思。
整個天玄門都知道他連下品靈根都算不上,在以天資論身份的修仙門派,這口氣出與不出,無非是背後議論和當面議論的區別罷了。
他道:“不討。”
白梔皺眉,但還是順著他道:“好,那便聽你的,領了東西咱們就回家。”
咱們。
回……家……
謝辭塵的心跳再一次不受控制的亂了。
一股暖流涌過。
他不解的看著白梔的背影,可想到她曾經的種種,又暗笑自己可笑。
然後臉色冷淡的跟在她的身後走進去。
弟子們奉上兩杯茶,白梔坐著,謝辭塵站在她的身後。
座位是白梔隨便挑的。
在次位的末座上,卻仍舊一舉一動都牽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她素手輕抬,如玉般的手指掀起茶盞上的蓋子,淡淡撇去浮沫。
“仙尊,院中的方師兄知道東西在哪裡,可否解開他的禁制,讓他進來幫謝師叔取一下?”
白梔眼睛都沒抬一下,對著門外站著的幾人道:
“去請大師兄來。”
白梔仙尊的大師兄,正是當今天玄門的掌門,虛妄峰的峰主無妄仙尊。
“仙尊,符篆之事不是已經……”
“符篆之事了了,本尊的徒兒宅心仁厚,不與你們多計較。”白梔飲了一小口茶水,接著道:“可修者滿口污言穢語,造謠生事,依門規,該逐出師門。”
方圓徹底慌了,瞳孔驟縮,連忙乞饒:“仙尊饒命!我只是與謝師叔開玩笑,只是玩鬧!”
“本尊也覺得逐出師門太過殘忍。”白梔放下茶盞。
謝辭塵看著她的側臉,不知道她想做什麼。
“但犯了錯總是要罰的,殘酷的事情本尊做不來。便想著繼續留他在天玄門中……”
方圓立刻開心的瞪大雙眼!
他就知道!
白梔仙尊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廢物,把他逐出仙門!
他可是這純正的火靈根,資質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