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曉眼尖，立刻發現倪端，較男生來說偏紅的唇往上翹起，對風卿道：“有情況？”
風卿微微揚眉，“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關曉撇嘴，“連說都不讓說？在你的鐵腕統治下，我們遲早要反。”
“那就趁早反，別讓我等得太久。”風卿笑道，不以為意，示意身旁念票的同學統計票數。
關曉轉身跟另一側的牛飛鵬咬耳朵。牛飛鵬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一臉莊重的警告關曉不要多管閑事。關曉笑笑，不再說話。
顧曉萌眼睛落到主席台上的關曉和牛飛鵬身上，兩人“親密“的舉動更加坐實了她的猜測，見關曉朝自己看來，忙垂下頭，臉紅成一朵牡丹花。
投票結果已經出來，跟風卿所料不差。1號候選人左立當選，副會長由落後10票的聞人秀擔任。
之後，就是公關部的選舉。顧曉萌是3號，前面兩個人陸續下了台。顧曉萌深吸幾口氣，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上了演講台。
關曉微微抿唇，細長的眼睛里閃爍著光芒。
演講還算順利，畢竟都是熟背過的東西，關鍵在於回答問題，臨場應變和考慮事情的思維模式很重要。
“英語系二班的顧曉萌？”風卿看了眼單子上的名錄，對顧曉萌露出一個鼓勵性的微笑。
顧曉萌挺了挺胸，點頭。
“你應聘的是公關部，就讓關學長問你幾個問題吧。”風卿道，將顧曉萌的入會申請書放到關曉面前。
關曉微微一笑，露出兩顆對稱的虎牙，“顧同學，請問如果讓你在三天之內募集到開展校慶活動的資金，你要怎樣做呢？”
顧曉萌腦袋一懵，道：“什、什麼……”
關曉又重複了一遍問題，道：“你要知道公關部是為學生會其他部門提供幫助的重要部門，最常做的就是為校內舉辦的活動拉取贊助。我問的是非常實用的問題。“
“這個……那個……贊助啊……“
這問題顯然不在顧曉萌的意料範圍內，她吱唔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句成型的句子。空白時間太長，台下顯得分外安靜。顧曉萌的臉比原來更紅了。
“適可而止。“風卿淡淡提醒關曉。
關曉本來想難為難為這個總是用異樣眼光望著自己的學妹，現在見她窘迫的模樣很有些可憐，也不忍再讓她難堪。
“這問題有些難，你沒有經驗，答不出來也在情理之中。回答下一個問題吧，如果你當選，成為公關部部長，你執行工作的理念是什麼呢？”
這個好答。顧曉萌舒了一口氣，道：“我的理念就是人人平等。如果我當選，部里的每個人都會享有同等的發言權，我會積極採納大家的意見和建議。不能因為一些人是特殊群體就區別對待，例如……”
“例如？”關曉揚眉。
“例如，”顧曉萌深深望他一眼，道：“性取向不與主流人群相同的人也應該被同等對待。關部長，我不會歧視你的。”
就在顧曉萌說出“例如”兩字，又用略帶深意的目光望向關曉時，黎嘉就知道事情要糟。果不其然。關曉的臉色非常難看，從白變青，又變紅。風卿微微睜大眼睛，表情不動聲色，眼底卻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牛飛鵬道：“同學……”
顧曉萌打斷他，“牛部長，我們也不會歧視你的。你跟關部長兩人都很好，非常非常好。”
牛飛鵬的話卡在嗓子眼裡，震驚的嘴都忘了閉上。
關曉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學妹好像誤會了什麼。”
風卿咳嗽了兩聲，止住台下的喧嘩和壓抑的笑聲，道：“好了，顧同學的演講就到這裡吧。下一位競選者。”
顧曉萌下台的時候，心情已經沒有那麼緊張了，但她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用帶著笑意的眼睛看自己。
她坐到自己原來的位置，恍恍惚惚的聽著其他選手的演講，緊張勁兒一過，就止不住犯困。她看到關曉狠狠往自己這邊瞪了幾眼，嚇得忙睜開眼睛，坐直身子，表示自己精神抖擻。
投票結果並沒有因為顧曉萌長得萌就眷顧她。她落選了，而且是慘敗。倒數第二名。
顧曉萌走出教室的時候，感覺整個人生都灰暗了。黎嘉趕上來，拍她的肩膀。
“沒事吧？”
顧曉萌搖頭，“我要回去睡覺，好睏。”
“別那麼灰心，你是起點太高。不如先從幹事開始做起，等明年再競選部長？”黎嘉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