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燉 - 仙燉 第1節 (2/2)

首先,在現代,她是大齡女青年,二八年華(可惜不是乘法的二八,是真二十八),姿色中等。現在,芳齡七八歲左右,雖說在年齡上她真的賺到,但現在太小了些,哎,小學一二年級,頂個什麼事。
看看家裡水缸,隱約可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珠黑溜溜猶如葡萄,尾部略上揚,雙眼皮得挺明顯。一笑起來嘴角還有兩個淡淡地梨渦。臉蛋比現代好多了,就是這頭大身小的豆芽造型,實在讓人沒什麼綺念。
其次,原先的她,已然是個小經理了,事業不錯,雖說底下兵沒幾個,但是拿出名片還能虎虎鄉親們。從小學到大學,一路成績尚可,她覺著自己照這流程下去,混個中產應該沒問題。再看看眼下:冷硬簡陋的床,零零星星的箱櫃,還有手邊磨邊缺角的碗,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的解放前,事業?哪來的事業,生活的保障可能都沒有。
還有,最關鍵的家人。
現在這個身體,父母雙全,有兩個哥哥。原主的父親是這一帶的小夫子,這在古代已經很難得了,源於古代生活水平普遍不高,周圍讀得起書的孩子也不多,所以父親除了一定時間教孩子外,還是要做農活。原主的母親是典型的賢內助,照料孩子、理家織布都是一把好手。兩個哥哥都跟著父親認過字,目前一個十六歲一個十二歲,大哥在鎮上跟著掌柜學習,二哥除了讀書,就是幫忙務農。原主也是跟著認幾個字,並給母親打下手。貌似是忠厚正直、在古代鄉村也算小康的一家人。
可惜,再好也不是她真正的家人了。
想至此,林卿心裡疼痛難耐!在現代,父母經常叨叨,埋怨她賴在家中吃閑飯,都快三十了還不嫁人,可是他們實則關切的眼神,還有老妹賤兮兮的模樣,都讓她無比想念。
原身的魂魄也不知道飛哪去了,她怎樣才能回去?
林大嬸看見自己閨女又坐在凳子上唉聲嘆氣,很是擔心,她用手肘輕輕推了推林大叔,小聲道:“當家的,我們要不再去請個郎中看看?小卿這幾日魂不守舍的,我有些擔心。”
自從女兒醒來后就像變了個人。她沒以前勤快,做事也不利索,居然連火怎麼生都忘記了!但再怎麼拖後腿,總歸還是自己的女兒,傷神的是現在這丫頭連人也不叫,一個勁兒沉默。萬一真傷到了腦子可怎麼辦。
林大叔默了默,決定:“郎中已經看過兩個,傷口也已在癒合。這樣,近段日子,你每天都給她蒸兩個雞蛋!”
在林大嬸林大叔擔憂的時候,林卿也在糾結。林大嬸年約三十五六歲,雖然古人看著比現代人顯老,但這年紀擺在那兒,按未穿前,林卿稱呼她一聲大姐不為過。還有林大叔,也是不到四十的年齡,雖然下巴長著一寸長須,一副長者的模樣,可是透過現象看本質,在現代他還算紅果果的男人四十一枝花,她也實在一時半會兒沒法叫爹。最後兩個哥哥……那完全是小弟弟們啊!
她無法馬上代入新角色,所以沉默是金,少說些,少尷尬些,犯錯概率也小些。
回顧這幾日,縱然有原主的記憶做鋪墊,可是不一樣的生活環境和習慣,生生難為著她。
沒有高樓,沒有汽車,沒有抽水馬桶,更不要說網路、電視、手機,甚至沒有電,沒有自來水,沒有水泥地!
林卿蒙臉。
她覺得自己真要崩潰了。
雖說這幾天她大多時候在挺屍,整理著原主記憶,但是僅僅幾次起來活動和幫倒忙,讓她明白,能生活在原時代,是多麼大的氣運!
這個時代,雖然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狗屁朝代,即使穿越成公主,她都不願意換她原來的生活。她寧願做原先那個背負房貸車貸的小凡人。
她想家,無比想,想她的幾個狐朋狗友,想她前幾天剛買的紅色連衣裙。她覺得自己是辜負了銀河系才會被丟棄到這麼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第2章 古代讀書生活
既然沒有自殺的勇氣,日子還是照樣得過。
這一日清晨,天空如洗,剛露白,家家戶戶的炊煙裊裊升起,村民們已陸續開始一天的生活了。林卿到這個福嶴村已經快半月了,這半月儘管到處磕磕碰碰,也經常長吁短嘆,她還是努力適應了不少。
比如終於尷尷尬尬地開口叫爹娘哥哥了,畢竟是現在的衣食父母,對她也實在是好;比如終於學會了生火,幫林大嬸一起做飯洗衣,分擔家務;比如終於也跟著小哥哥上山采果子,豐富飲食。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她現在的老爹,不是純粹的一心一意的農夫,她不用一定要跟著下田,要不然按她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很容易禍害自家的秧苗。
今天她的主要任務是跟林老爹去學堂。因是村裡為數不多的識字人,林老爹除了在小學堂教學,偶爾幫人代筆寫信,農忙的時候也要下田種地,可謂一人身兼數職。身為家中的女兒,原來的林卿有時候被帶著去附近的小學堂和一幫小子們一起認字念書,大多時候給母親打下手忙家務。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不得不說,原主的生活,比很多的古時鄉下女孩兒要幸福得多。
“林卿妹妹,林卿妹妹,這個是我娘今天做的餅子,味道很好,我都捨不得多吃,這個留給你。”
林卿在沒開課前,正神遊天外,坐在他後邊的虎子悄悄地遞了個油紙包過來。她轉頭一看,只見虎子咧著嘴朝她笑,一口小白牙,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也許是月前不小心打到了她,虎子心懷愧疚,也許是因為林卿算是個模樣討喜的姑娘,還也許兩家住得最近,這小傢伙特別喜歡拉她一起玩。
“林卿妹妹,我們一起上山捉蟲吧?”
“林卿妹妹,我們一起下田逮泥鰍吧?”
“林卿妹妹,我們一起到溪里抓蛇吧?”
no!這些項目在林卿看來,既幼稚又讓人犯怵,蛇蟲鼠蟻,除了螞蟻外,其他她都不想碰好嗎。
村裡民風淳樸,沒太多講究,男女娃都玩在一起,學堂也沒分男女就可見一斑。林卿拒絕無數次,可每次看著小朋友憋屈的小眼神和時常通紅的臉,又很無奈。
她接過餅子,放在桌上,輕聲說了謝謝,只見名字和他長的很搭配的虎頭虎腦的虎子居然又扭扭捏捏地臉紅了。
小破孩,你想什麼呢?!
跟小男孩實在沒共同語言,她瞄了瞄四周,在小學群里不可能找到知音,繼續裝高冷。
後面的虎子繼續期期艾艾地想找她聊天,不時的用肥肥的手指戳戳她:“林卿妹妹,下學后我叫了路子他們,我們去掏田鼠,你一起去不?”
林卿木著臉回頭看他一眼就……尿遁了!
要說古代最不能讓林卿釋懷的,就是這個衛生問題,以廁所問題為最。她原本有點小潔癖,古代的廁所又是集各種不潔大成者。
一般在村裡,如廁有三種方式。第一種是自家自備木桶,雖然相對乾淨,偶爾坐上去……這感覺想想都暈。連帶的倒馬桶,洗馬桶,都是不可言說的痛。第二種方式,便是所謂的公共廁所:簡易木或茅草建築,裡面蠅蟲滿天,臭氣熏人,體驗過一回,再不想去第二次。第三種,荒郊野外,無人之處,天然無污染……還有手紙問題,哎喲,不提也罷。
要說古代的課堂跟現代還是有很大差異的。林卿上課那是幾年前的事了,她不知道現在的教學發展到什麼方式,但是像這種搖頭晃腦,死記硬背的方式真的讓人懷疑學習的效率。
福嶴村的這個學堂挨著福嶴村的祠堂,可能是古代地多人少,非農田不值錢的緣故,這個學堂佔地面積很大,卻只分成幾個大大的教室。
林卿所在的教室位於東邊,現在這個時間,正可以看到從木窗沿邊灑進的陽光,顏色不一的木桌木凳分為五大組,每組按豎向排開,每組約有七八張小桌子,每張桌子坐一到兩人。
林卿的位置在最靠東第一組的第三排,她看著自己手裡一本薄薄的黃皮書,扉頁上寫著大大的“勸學”兩字。
打開書本,上面的字跡已有些許褪色,晦澀的文字,大多像中國的繁體字,某些字貌似比繁體字還更難懂些,看著更像鬼畫符。
剛聽林大叔念過,對應了現代中文的某字發音,按推測也該是那個意思。完了,下一句就看不懂了,以前文言文學得不是很好,剛聽林老爹講解,區區幾個字,居然有那麼多意思,古人難道是因為要省紙,所以言雖簡,卻意味很深長么?
古代的教育當然沒有發展到現代教育那種苦大仇深的勵志氛圍:你如果不好好學習,將來只能撿垃圾!大多數人都是來認識幾個字罷了,特別是女孩子,學堂里僅有寥寥幾人。但整體上還是崇尚“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條思路的。
翻找了下原主的記憶,她學了段日子,時間卻不長,絕大多數字是不認識的,基本對現在的自己了無幫助。看來要像***說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
--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