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凝視兒子,微微點頭,對他的諾言表示讚賞。
顧卿言是他最喜歡的孩子,溫柔細心,擁有對承諾一往無回的勇氣和堅持。
靈氣的結界在布置之初,有一些淺色的光暈在半空旋轉,美妙非凡。
蛇寶寶在名花湖裡歡快的游,看著半空中那些漂亮的光芒流轉。
兩三天後光暈漸漸消失,名花湖一切恢復如常。
蛇寶寶疑惑的在湖面上游來游去,期待著那些光芒再出現。
顧卿言找來煙花,在夜裡為蛇寶寶點燃。
蛇寶寶小心翼翼的在頭上頂了荷葉,才敢抬頭欣賞在半空中閃爍噴濺的火樹銀花。
顧卿言最初怕他記仇,才沒有告訴他傷害了他的是白珊珊。
蛇寶寶以為是星星落下來,顧卿言將錯就錯,把罪責歸給了遙遠的星星。
蛇寶寶並不為這件事記恨明亮的星星。
夜晚出來看星星是他從小就有的愛好。
但這次受傷給他的驚嚇很大,傷好後的蛇寶寶總喜歡頂著一點東西看星星。
每逢有火流星劃過長空,蛇寶寶就會又興奮開心又提心弔膽的藏在荷花下面看。
顧卿言耐心的告訴他,星星落下來只是一個偶然。
有了龍王伯伯的靈氣保護,星星再也不會落下來了。
蛇寶寶對給自己龍角的伯伯由衷信任,大著膽子慢慢把荷葉拿掉了。
自從龍王那次來山莊之後,顧卿言不再頻繁的外出,甚至根本不外出。
他恢復了從前的生活。
每天照舊在名花湖畔讀書,照舊陪蛇寶寶玩耍,照舊把蛇寶寶握在龍爪內。
蛇寶寶每年都會長大一些,他畢竟不是龍,一定要經歷蛇蛻才能長大。
今年因為受傷的緣故,蛇蛻的時間比從前都晚了很多。
顧卿言早上來到名花湖,發現蛇寶寶趴在岸邊,正在努力的從舊的蛇蛻里出來。
蛇寶寶看起來很辛苦,虛弱的吐著信子,不斷的眨眼睛。
這種事情顧卿言沒有辦法幫忙,如果真的幫助了反而是要壞事的。
他坐在蛇寶寶的旁邊,心疼蛇寶寶每年只能長大那麽一分一寸,卻要這麽辛苦。
蛇寶寶爬出來的部分卷在顧卿言的手臂上,顧卿言低頭吻了吻他的龍角。
顧木木從遠處飛過來,用爪子抓住書寶寶,站在蛇寶寶的龍角上。
關心的低頭看著蛇寶寶,拿自己的喙輕輕點了點蛇寶寶的額頭。
顧卿言伸手把顧木木趕下來:"木木,別踩他。
"蛇寶寶疲憊的吐了吐信子,緩慢的從舊的蛇蛻中爬出來。
身體濕潤,新生的靈蛇鱗閃著一層細碎的銀白色的光澤。
顧卿言操縱著湖水緩慢的圍在蛇寶寶的周圍,給他足夠的濕潤。
蛇寶寶一點點的纏著他,緩緩的向上。
時間緩緩度過,中午的時候,蛇寶寶已經從舊的蛇蛻里脫離了一半身體出來。
顧卿言拿了他最喜歡的藥草給他,蛇寶寶無力的含在嘴裡,始終沒有咀嚼。
他的頭沮喪的垂著,蛇蛻是他最不喜歡的,可是又不能拒絕長大。
在蛇寶寶沒受傷的時候,蛇蛻也要耗費他大半的力氣。
這次重傷,在床上養傷就躺了很久,元氣虧損的很多。
蛇蛻對他來說,就變得越發辛苦了。
顧卿言一直陪著他,鼓勵蛇寶寶努力從蛇蛻里爬出來。
傍晚蛇寶寶即將完成這次辛苦時,一個家丁走過來,"白家的三公子和九姑娘來訪。
"顧卿言在安撫蛇寶寶,略微皺眉:"請他們等等,或者先回去,改天我在去拜訪。
"一陣笑聲傳過來:"擇日不如撞日,何必改天再來。
卿言弟,我和珊珊來看你。
"隨著笑聲走來一對兄妹,都生的十分出眾。
妹妹是蛇寶寶已經熟悉的白珊珊,哥哥長得和白珊珊有幾分像,正是白家的三公子白玉璧。
三個人見禮,顧卿言請他們去山莊的客廳。
蛇寶寶緩緩的向水裡游去,他不喜歡見陌生人,尤其不喜歡在蛇蛻的時候見。
顧卿言沒有攔蛇寶寶,在心裡嘆息了一聲。
他再也禮貌和涵養,也露出了一些不耐煩的神色。
實在沒有待客的心,忍不住會惦記蛇寶寶。
怕他在水下孤單努力不會成功。
白玉璧笑道:"那就是卿言弟養的蛇麽。
果真很漂亮,難怪卿言弟對他照顧有加。
"顧卿言覺得他的話似乎有些不中聽,並不是單純的誇獎。
正色道:"我修建山莊之時,外圍的水把他帶了進來,與我很有緣分,因此稟報了父王收養他。
等他再長大一些,就可算作我顧家的一員。
"白玉璧臉上帶著些笑意:"顧伯父真是慈悲善良,竟然給了蛇一對龍角。
可惜就算有了龍角,他也不能去參加我們龍族孩子的聚會。
既然如此,怎麽能算做龍族的一員呢。
"顧卿言心裡有些惱怒,臉上盡量沒有表露出來:"白兄來找我做什麽?"白玉璧輕飲一口茶:"卿言弟這些天沒去我們家,家裡的兄弟姐妹都很想你。
"他這句話說的很誠懇。
顧卿言記得他們家人對自己的熱情,心裡有一些感激。
白玉璧又道:"每年一度的龍族聚會時間快到了。
卿言弟,恕我直言,如果你的蛇不能參加龍族聚會,終究不能算是顧家真正的一員。
我和珊珊來,是希望到時候咱們幾個一起去。
"顧卿言推辭他的建議:"我會晚一些去,和我的哥哥在一起,也會帶顧卿語去。
"白珊珊一直對顧卿言的蛇心懷愧疚。
她也沒有料到白玉璧會提出讓小蛇去參加龍族的聚會。
聽到顧卿言答應了帶小蛇去,心裡很為難。
龍族聚會是在天下萬水的源頭青龍引,那裡靈氣充沛,任何利用法術變化的虛假事物都會現出原形。
小蛇畢竟不是真的龍,僅僅有龍角,甚至有了龍爪,也是騙不過其他人的。
白珊珊柔聲道:"過幾年顧卿語長大些再帶他去吧,每年都會聚會,又急什麽呢。
"白玉璧搖頭:"大了小了有什麽差別。
卿言弟,那一個月後,我們先在青龍引等你。
"顧卿語點了點頭:"白兄和白姑娘先請。
"白玉璧站起來告辭,走了幾步,笑著轉身:"把一條蛇當龍養。
真是難為你了。
"路上白珊珊悶悶不樂,她責問兄長:"三哥,你為什麽要那麽和顧卿言說話。
他養了那條蛇好多年了,既然我們兩家是朋友,你就不該故意說話去刺他。
顧家要收龍做一分子,終歸不關我們的事不是麽。
"白玉璧笑道:"傻妹妹,你的心思全家都知道。
顧卿言這些天為什麽不來咱們家了,我都探問明白了。
你一定想不到,這些天他是在家裡陪那條蛇。
"白珊珊皺眉:"我怎麽不知道,他從前也把這條蛇當親兄弟的。
三哥,我和他的事情,你以後不要自作主張。
"白玉璧攬住妹妹的肩:"珊珊,你是白家最漂亮的女孩子,哥哥希望你能嫁個好丈夫。
你喜歡顧卿言,家裡也覺得他處處優秀,是龍族年輕一代最出色的子弟之一。
可是珊珊,你覺得龍養著一條蛇,還對那條蛇無微不至,這種事情正常麽。
"他沒有等妹妹回答,接著問白珊珊:"將來你們成親之後,顧卿言也這樣對待那條蛇,你會開心麽。
妹妹,你是個好姑娘,不要發一時的糊塗。
"顧卿言送白家兄妹出了山莊,匆忙趕回湖邊去。
湖面上連水波都沒有,看起來蛇寶寶在湖的最深處。
顧卿言召喚他:"卿語......卿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