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煥堅信，他臨場發揮的補救很有效。
看到聊天框頂部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他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坐姿，又將之前用作裝模作樣，現在看著礙眼的題冊丟到一邊。
［楚棠棠：我能給你打電話嗎？］
江煥黑沉的眼眸掠過一絲局促，他喉嚨乾澀，拽了拽衣領，猶豫幾秒，敲出“好”字。
楚棠棠得到允許，立即雀躍地撥通語音通話。
“有事找我？”男生不輕不重的聲音透過話筒鑽進她的耳朵。
她趴在軟乎乎的枕頭上，一隻手攥著枕角：“嗯，我睡不著覺了。”
江煥沉默幾秒，無可奈何：“睡不著覺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麼用？”
“因為我還想聽你的聲音，總覺得聽到你的聲音就好了，雖然沒什麼依據……”這話說出來，她也覺得心虛。
可她心裡的確這般所想，才腦袋一熱，發出電話請求。
她想聽江煥的聲音，所以就那麼說了。
她話音落下后，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聲傳來。
楚棠棠知道自己剛說的話實在不像話，她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
“楚棠棠。”江煥打斷她，無奈地叫了聲她的名字。
少女的名字像是摻了蜜，他只是輕輕讀出來，心窩就泛起了甘甜。
“嗯？”
他又恨又氣，找不回內心的平靜，不知道要用什麼語氣才合適，只虛張聲勢地嚴訓：“不準撒嬌。”
再之後，江煥不給她反駁的機會，趁她茫然時岔開話題，以至於讓她錯過了指責江煥憑空捏造、亂扣帽子的行為。
聊著聊著，困意滋生，她回復的間隔越來越長，聲音也越來越小，到最後，都聽不太清江煥說了什麼，就哼哼了兩下敷衍。
手機那頭也安靜了起來，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鬧鐘嗡嗡作響，楚棠棠腦袋從被窩裡探出來，眼睛睜著一條細縫。
起床困難戶慢吞吞劃掉鬧鐘，打算再賴五分鐘的床。
然而下一秒，她倏然睜開眼，重新拿起手機，多虧她睡時插了充電線，才讓連了一夜語音的手機還有電量。
她眨了眨眼，抱著手機發愣啊，幾秒后，她湊近麥克風，用氣音喚：“江煥。”
她像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又放大了些聲音，樂此不彼地喊他。
“江煥、江煥……”
怎麼喊也喊不膩似的。
她想起昨晚的事，傻笑了下，又很快皺起鼻尖：“我哪兒撒嬌了？”
“現在，”男生低沉微啞的聲音忽然響起，嚇得楚棠棠不敢吱聲，努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江煥還在繼續：“一大早的，擱那喊我魂呢？”
驀地，她臉頰漲紅，吶吶道：“你醒了怎麼不回話。”
江煥嗤笑一聲，嗓音慵懶：“當然是看看你還打算說什麼？”
她微微睜大眼，隨即露出有點小懊惱的表情：“你太狡猾了。”
“……竟然被你這麼說了。”
她聽得出江煥語氣里的無奈，有些茫然：“我不能說嗎？”
“是啊，”江煥扯起唇角。
明明最狡猾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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