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翔天知道再推辭也逃不過這一關了,周圍都是乘務員,旅客中明顯還藏有便衣,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何況還有小眉這個弱女子在。
就在他絕望不甘之際,小眉忽然指向斜對面的中年男子,大聲喊道:“你們不就是要檢查危險品嗎?那就先查查他,他身邊的那個飲料罐里就有。
” 這聲大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眾人都本能地順著她的手指,看向那個中年男子。
那男子正冷冷地看著這邊的熱鬧,萬萬沒想到會有如此變故。
只見他臉色大變,雙手下意識伸向腳下的網兜,網兜里裝著的正是土幾瓶百事可樂。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御翔天,他正側身對著那名男子,聞言念如電轉,立時一個側踢,在對方尚未觸到飲料罐時,就將他踢向車窗。
這名男子也是倒霉透頂,由於俯身時頭顏正好位於桌沿前方,此時的大力一腳,正將他的太陽穴送向桌角。
“彭”的一聲悶響,他哼也沒哼,就被撞昏過去。
小眉的動作竟然也敏捷之極,此刻她已矮身竄到過道上,將那網兜攥在手中。
幾位乘務員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撲向倒下的中年男子。
同時,五六名便衣紛紛從座位上躍起,向這邊猛衝過來。
局面當真混亂之極。
只見車廂內驚叫連連,過道上擁擠踐踏,本想趁機逃跑的御翔天只能仰天長嘆,大呼天亡我也。
小眉卻一臉得意,毫無逃走的意思。
她拎著網兜跳上座椅,伸手就要拉開一罐飲料,想要證實一下自己的想法。
下邊的一位便衣因為插不上手,正好見到此景,不由驚駭欲絕地大喊道:“別拉,別拉,那是炸彈……” 小眉聞言立時僵立在那裡,嬌美容顏也嚇得沒了血色。
御翔天此時也察覺出事情的不對,連忙接過網兜,與周圍擁擠的人群拉開距離。
局面終於安定下來,便衣們已將這節車廂的旅客都疏散出去。
一聽說車上有炸彈,附近兩節車廂的旅客也慌忙向後面逃竄,直到前方無法寸進為止。
四號車廂頓時清凈下來。
幾個炸彈專家輕輕地從御翔天手裡接過飲料罐,掏出一個儀器測定一會兒,這才點頭道:“就是它,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液體炸藥。
這是手觸式的,不動拉環就不會爆炸。
” 大家聞言都鬆了一口氣,那幾個乘務員更是拿出手帕擦了擦冷汗,大呼道:“我的媽呀!實在太驚險了。
” 一個明顯是領導的便衣走近御翔天,熱情地握住他的手說道:“老弟,實在太感謝你了,要是沒有你那及時的一腳,我們這些人和附近幾節車廂的旅客都會死不瞑目的。
” 接著他向兩人解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且對先前的誤會道歉不已。
原來這些便衣都是國家安全局的特工,幾天前他們得到情報,一夥東突組織成員潛入內陸省市,準備在春運期間製造幾起爆炸事件。
由於情報及時,安全局已經成功地逮捕了其中大部分成員,就差目前這夥人了。
御翔天可不想和這些人打交道,否則只要他們稍微調查一下自己和小眉,必然敗露無疑。
所以他連忙提出保密的要求,說是不想惹禍上身,並且希望能安排他們離開擁擠的硬座車廂。
這位特工領導剛剛接到上級指示,正想提出保密的要求,於是雙方一拍即合,省去了不少麻煩。
火車在一片丘陵地帶緩緩停下。
根據上級命令,為安全起見,炸彈要在野外就地引爆。
等到車廂完全靜止后,炸彈專家才小心翼翼地捧著飲料罐向車廂門走去。
就在他即將到達車門的時候,旁邊的盥洗室忽然衝出一個人來。
這人明顯一直躲藏在裡面,但是因為門鎖早已被乘務員鎖上,所以沒有人能想到裡面還藏有東突成員。
那位炸彈專家反應絕快,仗著身材高大,將飲料罐高高舉過頭頂,使得來人不能一下得手,但是對方翻手亮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向他的胸腹扎去。
這時候,那些特工已經有一半下車去警戒,另一半幾乎都在車廂兩端的門口處戒嚴,後面只有御翔天和小眉在車廂中間等著下一步的安排,所以情況危急到了極點。
其實御翔天的心裡一直很緊張,因為這時的任何一點疏漏,都足以讓他錯恨難返,所以他一直戒備著這些特工的一舉一動。
當那名東突成員突然衝出來時,他的手裡正好暗攥著一把細長的水果刀,如此性命關天時刻,他連想也沒想,抖手就將利刃投了出去。
寒光在車廂內猛的一閃,瞬間插入東突成員的持刀手背,那人“啊”的一聲悶哼,匕首立刻脫手落地。
前面的特工也反應過來,掏出手槍連射了四五發,將歹徒亂槍打死。
這番驚變差點沒把先前那名特工組長給嚇死,如果到手的炸彈再被對方引爆了,那幺他即使能僥倖活下來,也會被國家槍斃的。
如此一來,他對御翔天的感激已經不是言語能夠形容的了。
在急忙引爆了炸彈后,他立刻將兩人安排到一間單獨的軟卧車廂,並再三表示了感激。
不過御翔天還是希望他能隱瞞飛刀救人的事情,這讓他對眼前的年輕人更加敬佩不已。
最後他遞過一張名片說道:“我叫閻豐旗,這是我的私人電話,以後無論遇到什幺難事,一定要來找我。
即使在美國,有些事情我還是能辦到的。
” 說完就離開了車廂,為兩人關上了房門。
又過了一會兒,直到列車再次開動,兩人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大呼僥倖。
忽然,小眉想起了什幺,跳起來恨聲道:“喂!老公,你說這些人是不是太重男輕女了?整件事情明明是我最先發出警告,為什幺他們一點也不感謝我?” 御翔天知道她還有些戒心,不過他從閻豐旗那裡明顯感覺到一種真正的誠意,所以他認為不太可能有人竊聽。
但他很欣賞小眉的謹慎,到現在,他越來越覺得這個美麗的少女彷佛是他異性的影子,除了性格上稍有不同,其它方面都有著驚人的相似。
而且他發現自己在很多方面都不如她,最明顯的就是對周圍環境的觀察判斷能力。
“不用擔心了,老婆,一切已經結束了,你還計較這些做什幺?” 最後他還是決定向她學習,無論現在是否安全,至少謹慎是沒錯的。
小眉一聽他叫自己老婆,來回走動的身形不由一頓。
遲疑片刻,她才轉過身來盯著他問道:“你剛才叫我什幺?” 御翔天忽然想起自己的計劃來,連忙收起心思,將有些溫柔的表情轉為淡漠,這才淡淡說道:“我是要你不用擔心,閻豐旗不會調查我們的,這一點我看的出來。
到南京后,你就下車吧!我會把這筆錢的一半分給你,因為沒有你的機靈,我們可能早就完蛋了。
”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低著頭,假裝繫緊鞋帶,但他還是感覺到車廂里的氣溫降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