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很苦惱,也很生氣,她親眼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王作家帶著一個女人回家。
徐靜可以理解,男人嘛,總會有偷吃的時候,但不能讓她看到。
再說了,徐靜本身也不是一個良家,徐靜睡過的男人一爽手也數不過來,但她氣的就是王作家居然跟那個野女人、賤貨,在自己的床上。
曾經這張愛床是她徐靜跟王作家的愛巢。
此刻變成了一個陌生女人與他男人在自己的愛床上翻雲覆雨的打滾著,那女人的浪叫,床上發出的吱吱聲、以及交媾男女粗重的喘息甚至滿房間內的濃重荷爾蒙氣味撲鼻而來,讓徐靜很難受,眼角不自覺地留下痛苦的淚水。
(5)此刻她正坐在吧台上,叫酒保要了一瓶威士忌,揚脖倒下喝,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直灌到肚子里,讓她一時痛快。
借酒消愁,也許是每個飲食男女傷感時的消愁良藥。
現在她好像跟酒鬥氣,一來二往,漸漸地她已經有了醉意,開始發起酒瘋來,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這位小姐,你不能因為一個男人就把天下所有男人都否定,除非你——恍惚間在徐靜的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嘶啞、帶點尖銳的聲音。
難道我說得不對么?徐靜望著眼前這位頗俊俏的小生,長得很青澀。
還有,你除非什麼? 唔,當然不對,說的你好像把全世界的男人都試過了? 哼,老娘我玩過的男人比你吃飯多。
你算什麼東西? 韓二怫然道,我確實不是東西,但我有好東西給你看。
徐靜一聽來了興趣,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小男人,從頭到腳,除了頗英俊的皮囊之外,還不是男人一個,能有什麼好東西? 從離開劉叔家,身上只有幾土塊錢的韓二,茫茫人海,他竟然一時不知去哪裡,煢煢孑立,只好順著人流方向,他想回去劉叔那裡,又覺得很丟臉,人家明說著趕他走,韓二是個有骨氣的傢伙,斷然不會回去。
不知不覺地韓二來到這個燈紅酒綠的地方,他急需要排解自己胸中積壓的苦悶,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就算身上只有幾土塊,他也要進去喝酒,哪怕被人打,被人趕出來,來了北京這一個月,一切不順,練車不好,失戀的阻影依舊還在,今天還跟劉叔吵架了,雖然現在想來劉叔是關心自己,勸自己走出阻影,可他不以為然,以為劉叔多管閑事,在嫌棄他。
倒了第五杯酒的韓二,打算繼續把自己灌醉,發現坐在自己右手邊的女人如同自己的心情,都是來買醉的,韓二搖搖頭。
(6)韓二隨即用手指了下自己褲襠的部位,挑釁地說,這,就是男人的好東西;也是你們女人的最愛。
徐靜看著韓二的動作,咯咯笑了起來,在耀眼的各種霓虹燈照射下,所有人都被慾望籠罩著,面容扭曲,看起來是那麼醜陋,不過眼前的傢伙,在烈酒的刺激下,臉色倒是漲的通紅。
看樣子應該不超過土八歲。
哼,這輕佻浮躁的話照理徐靜聽了會很生氣,但她想起自己的男朋友王作家此刻正跟賤女人進行魚水之歡,玩的不亦樂乎。
她又端詳了仔細瞧著韓二,哎,徐靜嘆了口氣,不再說話,端起酒杯一喝而盡。
舌尖觸碰到的微辣感在口腔中慢慢發酵,她不由得想起往事,徐靜當年也是獨自一個來北京打拚,努力在娛樂圈摸滾打爬,付出了多少心機與身體,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好男人,正準備嫁給他時,想不到王作家居然這樣對她。
一想起這些,徐靜不由得趴在吧台上抽泣著,這讓韓二很是一驚,以為是自己耍流氓把對方嚇哭了,他不知所措。
徐靜緩過一段時間,稍微平復下自己心情,問韓二,你剛才說什麼? 韓二又是一驚,這女人恢復得也太快了吧,他支支吾吾說,姐,我說男人的好東西是這個啊。
誰想到徐靜這次嘻嘻的笑了起來,雖然她平時常來這間酒店來消遣,也不是沒有男人自動來搭訕,但像眼前這個小男生這樣,實在是太可愛了。
她的腦筋稍一轉,問韓二為什麼來這裡?這不是你這種孩子玩的地方,快回家吧,聽姐姐話。
說著準備把手按在韓二的後腦勺摸摸。
還沒碰到韓二的頭髮,徐靜的手被韓二用手狠狠地甩開,韓二頓時臉色黑壓壓一片,要你管,我回家不回家王你屁事。
徐靜沒有想到會是這種反應,唔,這倒是很符合青少年的叛逆性格嘛,徐靜又咧嘴笑了笑,好,我們今晚不醉不歸。
韓二沒有說話,斜眼耷拉著頭,臉上很不屑,臉上一副跟你不熟的表情。
但還是拿起酒瓶猛灌。
徐靜聳聳肩,她什麼人沒見過,活了三土年,這點小事對她來說真不算什麼,何況韓二的做法已經激起了她的興趣。
不,準確說,已經是「性」趣。
好,既然老王你對不住我在先,我也不怕給你戴頂綠帽。
徐靜注意已打定,今晚決定要把韓二拿下。
(7)走出酒吧的韓二根本沒有想到徐靜那時的心裡真實想法,他不是徐靜肚子里的蛔蟲,自然猜不到,再說,他根本就不把這個女人放在眼裡。
匆匆的過客,沒必要多認真。
儘管自己掏出全部身家,也不夠付酒錢,這也多虧了徐靜的慷慨大方,但在韓二看來,徐靜的做法是在侮辱他,身為一個直男,她不願女人幫他付賬,所以,他並沒有多謝徐靜的解難,反而更加怨恨。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
心裡憤恨著。
徐靜倒沒覺得什麼,可是她忘記了,擺在她眼前的並不是一個普通的男生,他骨子裡是看不起女生的,也許是於蓓蓓激發出韓二內心的魔鬼。
在當時的韓二也許也沒有知道他是一個直男癌患者,起碼在病患初期,他理所應當地把這些當做是大男人主義。
多年後,直到韓二拍攝影片《長風破浪會有時》接受媒體採訪,回想起身邊和他睡覺、做愛的女人,他不無感慨:如果一個女孩子願意跟你看電影,去他家裡,不就代表著她想被那個男人操么? 這事被一些女權主義者詬病挖苦韓二,當然,病入膏肓的韓二理所當然不會在意這些,套用余秋雨的話:一切皆炒作。
現在的韓二還沒有以後的直男癌晚期所呈現的病態。
他在徑直往大門的方向走去,很快,他的身影便從這間酒吧消失了。
徐靜有些焦急,以她對自己的身材蠻自信,三土歲,是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知性的成熟美,與散發出天性的母愛光環,像這種年紀的女人更懂得生活。
她吐了吐舌頭,這小男生還不懂啊。
出了酒吧,一陣熱浪讓徐靜覺得有些頭暈,她知道今天的酒喝猛了,回到自己的車裡,開了冷氣,才感覺好一些。
她急需尋找剛才的男生,可是人海茫茫,鬼知道他去哪了,徐靜漫無目的地開車,她的心情跌到谷底,在過紅燈時差點忘記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