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多情的四少爺 - 六十七私奔

蘇慕北咬牙:“他走時帶什麼東西了嗎?”
門房想了想,道:“像是抱著個檀木箱子。”
蘇慕北冷笑,眼淚卻奪眶而出。
門房嚇了一跳,叫了聲:“夫人。”
蘇慕北轉身朝裡面走,身子有些踉蹌。她走到西廂房,遲疑了下,緩緩踱過去。
房間里並沒有什麼異樣,角落裡的大箱敞開著,蘇慕北不用去看,就知道少了什麼,連同她床頭的珍寶箱,謝長安拿的毫不手軟,毫不羞愧。
蘇慕北冷笑,攥緊了手中的真絲帕子。
謝長安花重價買了兩張遠赴英吉利的船票,帶著杜曉清去了國外。這事直到半個月後,謝長曼去九條看望蘇慕北,順口提起時,蘇慕北方才知曉。
蘇慕北當時只覺晴天霹靂,大腦中一片空白。
謝長曼道:“四哥臨走前讓人給府上去了封信,我們才知道他要出海。我本來以為你會與他同去。”
蘇慕北知道事情再也瞞不住,兩串淚水如水晶滑落:“不是跟我,是跟紅粉樓的杜曉清。”
那個杜曉清,蘇慕北知曉她的名頭,只是想著一個青樓女子,謝長安再怎麼喜歡,也不會真的愛上,歡喜一時也就厭了,不曾想他卻為了她跟自己鬧掰,還不惜離開故土,遠渡重洋。
蘇慕北能想見謝長安登船時的風流倜儻,意氣風發,志得意滿,就愈加的恨。又想到他帶信去謝府,卻不讓自己知道,心中半是酸楚,半是委屈,嚶嚶啜泣不已。
謝長曼勸慰了幾句,她並沒有情感經驗,也不知夫妻間的矛盾該怎麼疏解,見蘇慕北只是哭,便道:“四嫂跟我回謝府吧,讓大夫人幫你想想辦法。”
蘇慕北此時無法,只能依靠謝家的力量找尋謝長安,便隨了謝長曼回府。到了廳上,輔一見到大夫人,就不停落淚。大夫人起了同情心,忙拉著蘇慕北的手,問這是怎麼了。
謝長曼在旁邊說,四哥為了一個妓女,鬧著要跟四嫂離婚,四嫂不答應,他就帶著那女人背著四嫂去了國外。
蘇慕北哭道:“母親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一聲不響就走了,還把箱底的銀票全帶了去。我知道他有了新歡,可我是他明媒正娶進門的,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
大夫人招來謝長齊,要他按著謝長安信上的地址發電報,讓那不孝兒子回來認罪,又安慰了蘇慕北幾句,保證等謝長安回來,必定會好好懲戒他。蘇慕北漸漸收了淚。大夫人留蘇慕北吃飯,晚上方才讓車夫送她回九條。
蘇慕北走後,一家人聚在廳里討論這事。
大夫人嘆息:“當初要死要活的非得娶進來,如今不也淡了。”
三夫人道:“或許那杜曉清真有過人之處,跟別人不一樣。”
她眼眸含笑,帶著絲幸災樂禍。大夫人看著不喜,淡淡道:“我看都一樣。”
二夫人近日纏綿病榻,容色很是憔悴,咳嗽了幾聲方道:“這事啊,還是怪長安。”
大夫人不語。
三夫人道:“也不怪長安。小家小戶的女孩還是比不上書香門第的小姐知書大理,寬容大度。蘇慕北若是肯讓長安收房,也不會鬧到這步田地。”
謝長曼和謝長鈺偷偷溜出房間。謝長曼吐了吐舌頭:“看著吧,為這事兒又得談一晚上。”
謝長鈺道:“四哥多大的人了,仍舊不讓家裡省心,成天胡鬧。”
兩人結伴走到院子里的花架下,靠坐在青石凳上,望著如墨星空發獃。
許久,只聽謝長曼悠悠道:“大家都說四哥的不是,我卻覺著,他可能也有苦衷。”
謝長鈺輕哼了一聲:“為了一己私慾,棄結髮妻子不顧。他那點苦衷,算得了什麼。”
謝長曼笑道:“你怎知他不是追求真愛。”
謝長鈺想了想,道:“或許是吧。四哥那個性子,我已經生不出任何同情了。”
謝長曼抱著她咯咯笑:“你這是先入為主。人生天地,總要有一件可以寄託情懷的事,愛情也好,家國也罷,總要有所依託,不然,真的是空空而來,空空而去了。”
謝長鈺點頭:“你這話說得不差。人這一生很短,要做真正有意義的事,才不枉一世為人。”
謝長曼笑著點她鼻尖,問:“那你說說,什麼是有意義的事?”
謝長鈺道:“愛情太虛無縹緲,不可依靠。若是只為了自身,又過於小氣。終將腐爛之身真的想長存於天地,只能寄託於家國,為了國家道義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才能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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