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多情的四少爺 - 五心高氣傲的大格格

按清朝例制,謝長安的父親謝源承襲爵位,代降一等,為鎮國將軍。
此時這顯赫家族的長輩少輩們都聚在大夫人瓜爾佳氏的院子,為大格格謝長錦罷演一事議論紛紛。
陳氏看了眼大夫人,抿唇而笑:“咱們家大格格,平日里就孤傲,合不來群,小輩們哪個不怵她,活脫脫一個西太后在世。在家也就罷了,可義演關乎著謝家的T面,就這樣臨場撂挑子,對外不好說吧。”
謝長鈺看了母親一眼,陳氏只當不察,帶著看好戲的神情望著大夫人。
三姨太陳氏生於北平齊化門外的窮雜之地,是南營房的窮丫頭,因為年輕貌美被謝源看中,收了房。因為自己的小家出身,陳氏沒少在謝家遭白眼。當著人的面,大家都管她叫做三娘,禮數周到。背地裡,小輩們尤其是大格格對她卻是連正眼看也不看的,那種冷漠與不屑毫不掩飾地全掛在臉上,讓陳氏生恨。
謝長博見氣氛要僵,上前打圓場:“南國飯店那裡,有四弟替大姐出場。據說唱的還不賴,票友們都叫好呢。”
謝長曼站在他旁邊,笑著伸手掐他:“哪裡叫唱的不賴,是唱的頂好呢。那些個大老爺們都吵著嚷著要看四哥芳容。最後還是大哥命人把帶頭起鬨的都抓了,場面才壓下來。”
謝長梧抿唇不語,見母親朝自己看來,就對她點了點頭,說:“已經沒事了,那批鬧事的混混也都遣散了。南國飯店的經理出面澄清,說登台演唱的確實是大姐,四弟溜得快,他們找不到人,沒有證據,只好認了。”
大夫人點頭,目光四下掃了一圈:“怎麼不見老四?”
謝長梧臉上神情微微一滯。謝長曼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唇角不自覺彎起。謝長博右手握拳,放在嘴前輕輕咳嗽。
大夫人觀他們神色,搖頭嘆息:“這個老四,我是管不了了。你們一個個的,就包庇他吧!”
劉氏見話題被轉移,知道這事也就這樣了,起身對著大夫人笑道:“之所以會出這樣的事,歸根究底是大格格對自己的婚事不滿意,才鬧矛盾,現在也不願見人。要是我們家長鈺嫁人,我肯定讓她選個自己中意的,不會陰比著她嫁給自己不愛的人。”
“母親!”謝長鈺臉上羞紅,不想讓劉氏多說,對大夫人行了禮,道別一眾哥哥妹妹,拉著母親走了。
張氏喝了口茶,對大夫人道:“這長鈺卻不像她母親。”
二娘張氏是安徽桐城人,世家出身,自忖身份,在剛剛的爭執中沒有說一句話。此刻見陳氏走了,才開口評價。
大夫人笑了笑:“是個有主見的,三個丫頭裡,我看就她可以成才。”
謝長曼不願意了:“大娘偏心,我跟大姐哪裡不好?大姐還是您親生的,怎麼盡幫著別人說話。”
“這一家子里哪裡有‘別人’。”大夫人搖頭,“快些扶你母親回去吧,她身子不好,坐久了又要腿痛。”
謝長曼扶起張氏,謝長博也道了別,跟她們一起出去了。
大夫人見他們走遠,臉上笑容變淡,顯出幾分愁苦來。謝長梧上前幾步,大夫人止住他:“你不用為他巧言令色,我也知道你要說什麼。長安是不是又去那裡了?”
謝長梧只得點頭:“是。我這就去把他捉回來。”
大夫人冷笑:“捉回來做什麼?他此後愛去哪裡去哪裡,愛做什麼做什麼,沒人再去管他,我只當沒這個兒子!”
“母親又說氣話。”謝長梧說,將侍女遞過來的新茶奉上,“四弟只是少年心性,等再過幾年,年歲大了,就會明白母親的苦心。”
大夫人看他一眼:“他爹不寵他,倒是被你這個做大哥的寵壞了。哎,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謝長梧知道她是又想到了大格格:“大姐那裡,母親不要比得太急。雖說父母之命不可違,大姐與那警察家的公子都沒見過一面,這樣倉促成婚,難以接受也在情理之中。”
大夫人搖頭:“以前男女成婚,不都是接了蓋頭才是第一次見面。到她這裡,怎的就不成了?”
“今時不比往日。”謝長梧笑道,“現在的女學生都提倡自由戀愛,不時興包辦婚姻了。大姐雖然不是女學生,思想上也是偏向她們的吧。”
“也罷。”大夫人揉了揉太陽穴,“就聽你的。我會安排錢先生一家人到我們家做客,讓長錦跟錢家公子先認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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