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說了兩次后,謝長安竟真的把這事提上日程,跟她一起規劃起兩人的未來。
與謝長安在一起后,蘇慕北與陸謙誠的聯繫漸漸少了。陸家偶爾會打電話過來,蘇慕北接了,陸謙誠也不問她與謝長安相處的事,只談些風花雪月。蘇慕北心中感激他,也就靜靜聽著,關鍵時刻附和兩句。
跟謝長安結婚,蘇慕北原先並不曾想過。陸謙誠是在某次閑聊中提起,說可曾想過安定下來。
蘇慕北有些怔忪,不知該如何回答。
陸謙誠輕笑出聲:“還是說想等更好的出現?”
蘇慕北立刻反駁:“長安已經很好了。”應該也不會有比他更好的人了吧……
陸謙誠就道:“那就跟他說你想要結婚吧。”
蘇慕北用手指扣著電話線:“會不會太早了?”
陸謙誠道:“趁熱打鐵,不要等熱情耗盡了慘淡離場。謝長安的名聲在外,我不認為他會對某樣事情或者某個人保持太久的興趣,即便那個人是慕北你。”
他這話說得直白,蘇慕北臉上一紅,泛起羞惱的怒意。
似乎是知道電話那頭的人的感受,陸謙誠笑道:“我把你當朋友,才直言不諱。”
蘇慕北低低“嗯”了一聲。
陸謙誠道:“你喜歡謝長安嗎?”
蘇慕北想了想,發現自己無法作答,問:“喜歡是什麼感覺?”
陸謙誠說:“或傾慕,或崇拜,心嚮往之,心下念之,日日思之。便是平常物品,因了與那人相關的緣故都會覺得莫名親切,時時聯想到他,刻刻想著縮短與他的空間距離,腦子空著時想與他說話,為了一句簡單的回復欣喜半天。這就是喜歡了。”
蘇慕北道:“應該……是喜歡的吧。”
陸謙誠又說:“這種感覺是不可替代的,也就是說除了他,別人給不了。”
蘇慕北又沉默了。
那日的談話令蘇慕北不甚愉快,但是之後又去了周苗苗那裡幾次,蘇慕北漸漸下定了決心。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希望成為周苗苗那樣的人,所以還是及時抓住唾手可得的那人,放手一搏,方可一勞永逸。
謝長安要結婚的事在謝府鬧出不小的動靜。大夫人萬萬沒有想到,當初覺得沒必要未雨綢繆的事情竟然成了真。她把謝長安叫到面前,問他是不是真的想結婚,還是受了什麼人的蠱惑,故意說這話來氣她。
謝長安看出母親的不樂意,換了副百依百順地嘴臉,湊到母親身邊去扯她的手:“蘇慕北不是您想的那樣,她是好人家的姑娘。”
大夫人冷笑:“就你那招蜂引蝶的性子,能有好人家的姑娘喜歡你?”
謝長安委屈:“哪有這麼說您自己的兒子的,難不成喜歡我的都不是好人。”
大夫人道:“我還不了解你。”
她想了想,對謝長安道:“我知道你說的那個蘇慕北,是趙家養女,身家不可考究,不知道清不清白。趙家遷居國外,就她一個回來,說不準是出了什麼狀況。你與她相識不過兩個月,對她談不上了解,倉促結婚,怕是不妥。”
謝長安甩手道:“兩個月足夠了解一個人,我對她是真心,她對我也是實意。我倆兩情相悅,是上天註定的姻緣,母親卻要學那用金簪拆散牛郎織女的王母,也在我與她之間劃出一道銀河嗎?”
大夫人氣的不輕,指著他罵:“我在你眼中就是這樣不明事理,不分青紅的人嗎?”
謝長安臉上也浮現怒容:“我管她是什麼出身,就算她是窯子里的姐兒,我也要娶,就看你們攔不攔得住!”
說罷摔門而去。王夫人在椅子上捂著發疼的穴口,口中不停念叨“孽畜孽畜”。
此後,謝長安跟謝家的所有人宣戰,所有不同意這門親事的人彷彿都站到了他的對立面,謝長梧亦然。謝長安在家撒潑打諢,命人打了謝長博的小廝,撕了謝長齊的畫,對謝長梧常常惡語相向。下人們膽戰心驚,在他面前侍奉的時候,無不小心翼翼,生怕他尋機發作,自己遭了無妄之災。
在謝老爺子發現自己的明代茶晶花瓶無緣無故碎成了一地殘渣后,終於火了,讓人捉了謝長安,按在椅子上痛打幾十鞭。解氣之後,又命人背著屁股皮開肉綻的四少爺回房,好生將養。
屁股被開了光的謝家四少爺在自己的房間躺了十幾天,謝府就安靜了十幾天。後來謝長博發現不對,去謝長安的院子尋他,沒找著人,問謝長安的小廝,小廝也不知道人去了哪裡,說是四少爺三天前就出去了,一直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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