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喝了口茶,道:“那夫人找我們來是還有別的事情了。”
大夫人點頭:“長錦的婚事錢家那邊一直在催,長錦自己的意思是還不著急。”
這才是一直纏繞大夫人心頭的事,相較於自己的小兒子,她對這個女兒是上心多了。
二夫人道:“也不能總讓人家等,大格格既然不反對,就該選個良辰吉日,嫁過去了。”
三夫人附和道:“生日宴后,大格格不也跟錢家公子出去過兩三次嗎,回來也沒說什麼,兩情相悅,天作之合。”
大夫人聽她們這樣說,點了點頭:“是也該定了。”
第二卷情不自任
周苗苗約蘇慕北去她家裡打牌,蘇慕北到的時候一張方桌坐了三面,就差她了。
蘇慕北放下手包,在軟椅上坐了,開始碼牌。
周苗苗今天穿了身鏤空蕾絲旗袍,穴口隱隱綽綽能看到一片雪膚,還有深深溝壑,配上精緻的妝容,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尤物。
她是蘇慕北跟謝長安參加名流晚宴上認識的,謝長安說她是政界某個要人的情婦,養在籠中的金絲雀兒。
這隻金絲雀兒既美麗又聰慧,為人世故圓滑,蘇慕北跟她聊了一會天,就被她拉住手喊妹妹,親切地彷彿前世認得似的。
對於這種示好,蘇慕北並不拒絕,既然趙曉棠的關係網尋不來,她就需要建立自己的關係,認識周苗苗這種人,無疑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
周苗苗喝了口茶,又讓人拿來化妝盒,對著鏡子塗口紅。屋子裡沒有男人,蘇慕北不知道她這番做作是為了給誰看。
好在有人替她解答了。程小青望著那管色澤艷麗的口紅,一臉艷羨:“這是舶來品吧,將軍對你真好。”
蘇慕北明白過來,北平不比美國,戰亂后許多港口被封,清朝廷也有意限制外來商品的流入。那些在國外習以為常的東西,到了這裡就成了稀罕物。就拿口紅來說,北平城的世家小姐們之前從未見過此物,她們用的是翠雲閣的胭脂。口紅與一些名牌香水便成了摩登時尚的代名詞,上流社會的交際女郎們常以能用上最時興的化妝品為榮。
就周苗苗手上的這管口紅來說,全北平城也只有十支,還是福隆商城由外貿公司購得,限量銷售的。價格高得離譜不說,還極難買到,幾乎是一面世,就被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買去,孝敬家裡夫人或金屋佳人了。
能用上這樣一管口紅,周苗苗自然有得意的資本。鄭嘉附和道:“別看將軍家裡那麼房姨太太,還是最疼苗苗你,雖然沒有入祖宅,也樂的在外逍遙快活。”
她這話說得周苗苗有些不愛聽了,那政界要人沒有把她迎娶進門一直是她的一個心病,沒有婚姻的保障,她就沒有被認可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有失去的可能。
周苗苗一雙纖纖玉手在牌堆里遊走,哼道:“你也不用諷刺我,我遲早會讓那老傢伙娶我。不然有天他玩膩了,我什麼都落不著,也不敢去他家裡鬧,凄凄慘慘收場,傻子才會那樣。”
鄭嘉捂唇笑道:“他玩膩了,不是還有無數青年才俊排隊等著,你怕什麼?”
程小青道:“話不能那樣說,女人的青春畢竟是有限,我們應該趁著年輕貌美為自己找好前程,不然幾年浪蕩下來,人老珠h,誰還會稀罕你。”
她扭頭望向蘇慕北:“慕北,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蘇慕北只好點頭:“是。”倏爾想起陸謙誠待價而沽的話來,心頭微顫,握緊了手中的翡翠麻將。
在周苗苗家裡待了一上午,僕人上來說謝家四爺來電話找蘇小姐。蘇慕北便下樓去接電話,周苗苗三人看她的眼中都有促狹。蘇慕北臉微紅,小跑著下去了。
一缺崎將的時間蘇慕北才上來,卻是來辭別的。鄭嘉打趣道:“人家要去郎情妾意,不陪我們在這無聊了。”
周苗苗笑著揮手:“快去吧,別讓四少爺久等,虧他能把電話打到這兒。”
蘇慕北拿了手包下樓,聽到周苗苗讓僕人去播另一人的電話,想是又要呼朋引伴。
蘇慕北沒在別墅門口等多久,就見一輛黑色的轎車開了過來,停在她面前。
謝長安的臉從車窗探出來,對她咧嘴微笑。
“又是你大哥借你的車?”蘇慕北問。
謝長安為她打開了車門,聞言道:“他才不會借我。這是我新買的,怎麼樣?氣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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