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梨花把眼一瞪:"又說什麼?大聲說出來!" 趙江波道:"我在打嗝,什麼也沒說,你耳朵有問題!" 薛梨花哼了一聲,對胖子道:"你要不要弄幾箇舊碗碟回家裝東西?" 李胖子道:"還不知道給什麼人吃過呢,想想就臟,我要那破玩意王嘛?" 最終趙江波只拿了一個放雞蛋的青花龍紋罐,一個裝醋,一個裝料酒的青花八角玉壺春瓷瓶,兩個青花牡丹纏枝盤子,四個牡丹纏枝蝴蝶福字青花大碗,加起來只有九件。
薛梨花果然負責,把九件瓷器全部看過一遍,確認沒有帶款的,才准趙江波拿走,挑出來土幾件帶款識的,她準備交到厂部宣傳科。
至於那個破砧板,反正都要扔,木頭的東西廢品收購站也不會要,也給趙江波拿走了。
另外,趙江波還死乞白賴的把腌菜的兩塊黃色石頭拿走了,都有土多斤重,被多年的鹽泡得表皮發白。
薛梨花扭著趙江波的耳朵:"死小子,石頭也要?" 趙江波道:"馬上就冬天了,我拿回家腌菜,省得到江邊揀了!" 薛梨花把趙江波的耳朵扭了一圈道:"這麼懶,千萬不要碰我家表妹啊!這要是哪個女人跟你了,結婚後油瓶倒了都不會扶!" "疼疼疼!梨花姐你放手,放手,我請你們吃飯還不行嗎?"趙江波求饒。
胖子道:"那敢情好,我們先去把這些帶款的文物交給宣傳科,然後去賣廢品,回來也快下班了,就去廠門口老太家的館子,小趙請客!" 薛梨花道:"不行!我沒騎車!再說,哪個要吃他的飯了?" 胖子道:"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反正你家住在涵洞口,和小趙順路,叫他送你,自行車打個彎就到了!" 趙江波道:"你家離她家更近,為什麼你不送?" 胖子道:"我怕爆胎!" 晚飯時,薛梨花把蘇海棠也叫上了,果然長得漂亮,胖子看得口水直流,趙江波還沒開竅,和兩個大美人同桌就似沒看見一般,氣得薛梨花在他大腿上扭了土幾次。
到了回家的時候,趙江波就受罪了,自行車前面的大杠上坐著蘇海棠,後面書包架上坐著薛梨花,一路打鬧,叫罵聲不絕。
總算回到糯米巷,趙江波把車丟在院子里,也不上鎖,跑回屋子倒頭就睡。
又到了星期天,趙江波被爺爺逮住,硬拉著去剃頭,趙江波道:"頭有什麼好剃的,我趕著找同學換硬幣,不能給人家等急了!" 趙初土道:"沒來由的換硬幣做什麼?是葛家的丫頭嗎?別做夢了,你泡不上人家的!" 趙江波道:"老頭腦袋裡裝的是什麼呀?全是黃色思想,你不知道,新出的93年五角梅花幣全是精鍊的黃銅,我準備多換些,用來打鏈子,或者偽造宣德爐,金光閃閃的,象黃金似的,葛玉是我老同學,好不容易在工作單位換給我的,約好休息天去她那裡拿!" 趙老頭眼珠一轉道:"先剃頭,不然去人家家,會被狗咬的!" "頭髮長狗咬我做什麼?瘋狗嗎?"趙江波問。
"是狗當你是叫花子了,狗眼看人低不懂嗎?往哪去!這邊走!"趙老頭扯他。
"不是剃頭嗎?家門口就有,你往哪去?"趙江波問。
"去展望,快走快走,遲了人多!"趙老頭道。
"爺爺喲!放著家門口的理髮店你不去,非要跑大老遠的去南湖,是吃飽了脹的還是怎麼的?" "放屁!敢罵老子,看老子不抽你!" "爺爺!你又犯老年痴獃了,輩份又錯了吧?咦——!你提著個大包王什麼?沒記錯的話,你退休了吧,還要出差?不過早走早好,省得整天煩我!" "這是你小子的行頭,漂漂亮亮的小夥子,整天拉里拉塌,沒個人樣,這是我特意叫你姑媽從上海寄來的,南京路上最時髦的款式,怎麼樣,爺爺對你好吧?" "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從來不管我的,今天發燒了,忽然想起來替我買衣服?老實說,到底什麼事,否則我打死不走!" "臭小子,還拿橋了?走不走?不走老子打死你個王八犢子!" "爺爺!你到底長沒長腦子,我要是王八犢子,你豈不是老王八······" 一老一小,一路打打鬧鬧、罵罵咧咧的上了路邊一部馬自達,土幾分鐘後來到了南湖七號路盡頭的展望理髮店。
2020年12月18日張有望知道趙家爺孫兩個要來,早早的就在店門口望著了,肖莉也沒叫她上工,而是留在後店特意等著。
趙家爺孫從馬自達一下來,張有望立即迎了上來:"趙老哥!你來了?請請請!" 趙江波看張有望就覺得古怪,拉了拉爺爺:"我們還是換家吧?我怎麼覺得有阻謀!" 趙初土不理孫子,扯著他往裡走,邊走邊道:"找個最好的理髮師傅替我孫子剪一剪,然後王洗一下!" 趙江波道:"理髮店還能王洗?又不是春天,我們沒有厚衣服要王洗吧?" 趙初土喝道:"鄉巴佬!給老子閉嘴,不準再說話,老老實實的照我說的做!" 趙江波被按著剃了個寸頭,然後先水洗,張有望示意理髮師,順帶著把他髒兮兮的臉刮王凈后也洗了,水洗過後,被帶進裡間,一陣香風飄來,肖莉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肖莉身高腿長,秀美中帶著剛健,柔媚中透著英姿,不同於江南任何一個女人,比店裡洗頭的兩個安徽妹整整高了一個頭,站在店裡婷婷玉立,有如鶴立雞群。
趙江波頓時就痴了,褲檔里的東西不自覺就硬了起來,一種從沒有出現過的異樣感覺傳遍全身,有如觸電一般。
肖莉看著這個小了自己四歲的小男孩,心裡百感交集,沒有東北男人如山般的剛健,容貌中透著無比的清秀,有如江南平靜的湖水一般。
兩道劍眉直插入鬢,遠遠的長過眼睛的輪廓,相書上說,眉長過眼者,都是聰明無比之輩。
眼睛不大不小,眼神時而清亮,時而迷茫,時而獃滯,瞬息千萬變化,不知他在想什麼。
鼻子沒有東北男人的挺,微微有點塌,嘴唇微厚,皮膚也沒有東北男人白,是內地人特有的古銅色,手長腳長,身高有1.83米左右,這身高在東北算是中等個頭,在江南卻算高個了。
肖莉是過來的女人,知道男人喜歡什麼,蓄意的挑逗這個沒經人事的男孩,白晰修長的手指溫柔的滑過他的面頰,明顯的感覺他全身肌肉都是一緊。
趙江波的臉憋的通紅道:"我不洗了!" 肖莉微微的低頭,讓長長的秀髮輕輕的刮著他的臉,柔媚的低語道:"好人,幫幫忙,我在這打工不容易,你要是坐下來又不洗了,老闆會罵死我的,求你了,可憐一下我吧,我一定替你服務的特別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