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人的字真漂亮,正巧咱們院門前還未掛桃木,不如就用夫人這春對子吧,紅色掛上,多喜慶哪。”潘嬤嬤舉起對子,怎麼看怎麼喜愛,看向夫人的目光又是熱切了幾分。“快...去熬上些漿糊來…馬上就貼上。
春娘又被潘嬤嬤用目光逼著寫上幾幅,後者興沖沖拎著對子就出去炫耀去了。
誰家能有自家春對子漂亮?現在權貴人家才用得上紙哪,何況這上好的紅宣?再加上自家女主子這一手好字,貼著不知多惹人羨慕呢。
潘嬤嬤喜滋滋地去做事了。
春娘意猶未盡,來了靈感便要作畫。剛鋪上紙,那滾圓的雪糰子便來作亂,撓了撓春娘的腿,沒反應,歪著頭看,主人正對著筆墨入神。
不甘寂寞的雪糰子心生惡膽,一跳而上,踩進了墨中,雪白的爪子立馬黑成一團。
“啊呀,這肥貓。”春娘回過神來,這劣寵已是在紙上留下爪痕。春娘立馬將它抱下桌,“你這痴貨,闖了大禍了,今晚便喝貓湯,燙鍋子,下貓肉。”
仔細一瞧,紙上的貓抓印倒還有些意思,春娘腦子思量了一會,若是添上幾筆,倒也妙趣橫生。
“哎呦,我的夫人,瞧瞧您的衣裳。”上頭已被雪糰子踩的不成樣了。
“正巧,溫泉池子已備好,不如熱乎乎地泡上一會子。潘嬤嬤已吩咐丫頭們去備下熱鍋子了,今晚燙肉吃。”
春娘不成想自己與潘嬤嬤倒是想到一處了,拍了拍蒙在自己胸口的蠢貓,“聽見沒有,晚上燙肉。”
雪糰子撅了撅肥胖的身軀,一爪子拍上她的手臂,兇狠狠“喵”了一聲,虛張聲勢。
“好了,去把這肥貓洗洗凈,我自去池子便是。”
於言銘聽聞縣丞如此稱讚這郁家,被勾出幾分趣味,“走,去瞧瞧。”
幾個孩童在嬉鬧,為首的年幼孩童往懷裡藏著些什麼,後頭的幾個還在追,“快把糖拿出來,大家分著吃才是。”
“不要,這是神仙姐姐賞與我的,我自己吃。”說著小短腿跑得更快,沒注意前面有人,一下子撞了個底朝天天兒。
於言銘低頭看著這鼻涕蟲,口中還在吧唧吧唧嚼著糖兒,躺在地上也毫不在意。
彎下腰伸手就要去扶,孩童順著這一雙如玉般的手往上瞧去,張大了嘴,糖塊都要從口中掉落下來。
鄉間小娃娃如何見過此等風姿的人物,芝蘭玉樹立在自己面前,仿若天人。
“神…神仙哥哥。”
就跟剛才的神仙姐姐一樣。
於言銘將人扶起,“好了,自去玩吧,勿要再摔了。”
“走,咱們去田裡瞧瞧。”於言銘還是決定去一探究竟,若是郁家那法子果真有用,那救的可是萬千蒼生。
只見田畝縱橫有深溝分明,整個莊子果然樹木紛立,此時白雪覆在樹枝上,好一副田間美景。於言銘還想探個分明,奈何大雪覆蓋,看不甚清,切鄉間道路混著泥雪,更是難行。
這天說變就變,瞬間天地大變,冬雷震震,豆大的雨滴嘩嘩往下傾倒下來,還夾雜著冰雹。
“於大人,不若找間人家躲雨才是。”
於言銘點頭同意,如今境地只得如此。跟在縣丞後頭快步走著,縣丞別看已是知命之年,個子也不甚高大,跑起來還挺迅疾。
胡亂間已至一戶人家門口,這家屋子在村落間格外氣派,也收拾的極為乾淨雅緻,特別是門外的紅對子格外惹人眼。
在滿村的桃木對子中,這紅宣就奪目極了,再配上一手俊秀的字跡,若不是大雨傾盆,於言銘定要駐足一看。
心裡難免可惜,這瓢潑大雨下來,這紙還不化個乾淨?
縣丞乃是多年官吏,郁府各人都是對其熟悉,“喲,縣丞大人怎淋成這般,趕緊進屋來吧。”
縣丞點點頭,一個閃身已是入內,“快快備上些熱水,此乃縣令大人,國公家的公子。”
郁府眾仆具是一驚,國公府的公子,這可是一輩子都難見得的權貴子弟哪。
一時間眾人皆忙碌起來,於銘言的目光卻落於桌上的白紙。不同於時下的糙黃,這紙質地柔韌、素白平滑、細膩勻整。說句斗膽之言,此等品質的紙張別說縣令之流就是上貢之物都未及此半分。
只可惜那幾個貓爪印,毀了整張極品之物。
潘嬤嬤聞言趕來,聽聞國公之子在府,還淋成了落湯雞,哦不不,落湯鳳凰,“哎呦,快快備上乾爽衣物。府內恰有溫泉池水,縣令大人不若入內,沐浴凈身哪。”
……被忽略的縣丞大人,那我呢?當我死人哪?
潘嬤嬤可聽不見他腹誹之語,領著天人之姿的縣令大人就往內去。
“前面那扇門內便是湯池,老奴不便進去,請縣令大人自行入內吧,稍後令小廝為您奉上乾淨衣物。”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