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透的徐成瑾要沐浴,喚了常青進來添水。
陸菀卧在床榻上沒有力氣,扯過薄被蓋住了上半身,兩條又白又細的腿搭在床尾,床單上濡濕的痕迹延綿至地面,只需一眼,便能知道屋內乾柴烈火到何等模樣。
常青不用去猜,因為他一直都守在門外,無論是歡愉的嬌喘還是破碎的哭聲,屋內的所有動靜都盡數落入耳中。
徐成瑾起身踏進了浴室,一簾之隔不久便傳來了水聲。
常青回過頭望向陸菀:“陸姑娘要回去嗎?”
陸菀此刻臉色很難看,汗濕的長發搭在臉頰邊,顯得嘴唇沒有絲毫血色。
她的確現在想回去。她不是有意放李霄的鴿子,跟那麼好的機會失之交臂,她心裡也非常惋惜。
“常青,能幫我找一身蔽體的衣物嗎?”
常青目光在她慘白的小臉上微微一凝,隨後才看向扔在地上撕成幾塊的破爛碎布。世子從來不在房裡留人過夜,陸菀今夜偏生撞到了槍口上,繼續留在這裡的話,保不齊後面還有別的花樣對付她。
常青轉身從衣櫥里取出一套徐成瑾備用的衣褲,還有一件寬大足以罩住陸菀整個身子的斗篷。
陸菀感激地說了聲:“多謝。”
待常青背過身出去,她才從被褥里拖著酸疼不堪的身子爬起來,換好衣裳,用斗篷地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徐成瑾沐浴出來后,把常青又喊了進來:“人呢?”
常青如實回答:“陸姑娘身體不適,已經回去了。”
徐成瑾在床前站了半晌,看到床邊還擺放著一雙精緻的繡鞋,陸菀的膽子變得愈發大,連鞋都顧不上穿好,赤著腳便背著他跑了。
想起剛才她在身下哭著連聲求饒的樣子。
徐成瑾眸子黯了黯,那股可憐勁兒,是慣會騙人心疼她的,罷了……
瞥見他不追究,常青鬆了口氣,轉而躊躇地開口:“剛剛世子在屋裡時,秦姨娘的丫鬟又來傳了話……”
秦姨娘是老國公爺後院里的姨娘,名喚秦嫵。一如名字那樣容貌和身段都嫵媚動人,曾經是名動京都的艷妓。
起先秦嫵與徐成瑾一同出雙入對,卻不知怎的,突然就勾搭上了老國公爺,由著一頂軟轎抬進國公府做了風光無限的秦姨娘。
老國公爺被秦姨娘的美色迷了個七葷八素,差點娶了她做繼室續弦。是徐成瑾從中作梗壞了這件事,不然她險些還會成為徐成瑾的繼母。
為此秦姨娘跟徐成瑾結下了梁子,即便她如今平安誕下了一位小公子,仍然不放心徐成瑾會善待他們母子。
昨夜便是因為秦姨娘尋了短見,想拿捏當初的幾分舊情威脅徐成瑾……萬幸徐成瑾急匆匆趕回府里,秦姨娘有驚無險,大夫叮囑說安心靜養即可。
徐成瑾面色如常,手下慢條斯理地系著腰間的緞帶:“她說了什麼。”
“秦姨娘不肯喝葯,哭著喊著想要再見世子一面。”
徐成瑾瞥過去一眼,常青被他壓迫的眼神盯得低下了頭,然後聽到他嘴裡似笑非笑地嘲諷道:“果然是婊子無情,身邊有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都不肯放過。仗著我爹病入膏肓,顧不上她了,便總想使法子從我這裡討些好處……她願意去死就去死吧,死了清凈,死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