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車停到離校門還有點距離的地方下了車,因為夏鷗說不喜歡大家都注視自己時的氣氛。
還沒靠近夏鷗時就看見了她,和另一個男人說著什麼,看不清楚,只看見那男人肩頭很寬。
我已經很久沒問她除我之外還沒有其它男人,因為我覺得以我們現在的關係,我那樣問是對他的輕視。
我很想相信她卻在此時心裡剋制不住的緊張,我悄悄靠近他們,躲在一棵大樹下。
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只看得出夏鷗很驚恐,偶后很憤怒。
那男的說了什麼,夏鷗好一會沒說話,沉默了一陣,期間夏鷗毫無表情。
最後那男的又說了些什麼,她似乎很無奈地點了點頭。
然後進學校去了。
那男人從我身旁走過,我仇視地盯著他離開。
當我認出他就是兩年前包養夏鷗的中年男人。
心裡一陣劇烈的疼痛,呼吸困難了。
我覺得壓力很大。
我告訴自己要相信夏鷗。
畢竟她已經不是個人人可碰的妓女,她是我快過門的老婆,是我兒子的母親。
晚上夏鷗準時回來了,我一陣狂喜,說不定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只不過碰見了說說話。
但是還是有點疙瘩在心裡,我看著夏鷗,想仔細研究她,但是沒成功。
她是一汪清透的水,什麼都看得見,其實看見的什麼都不是。
我想問她那男人是誰,但是那麼做她會對我的懷疑傷心的。
但是我必須問她,不然我會鬱悶死。
在我去上了第4次廁所出來時,我下決心問問她了。
“夏鷗。
” “恩?什麼事?” “今天在學校還好嗎?”為了表現出隨意,我裝作邊翻動報紙。
“呵呵,好啊,還是以前那樣。
” “哦,就沒遇到點什麼意外?”報紙被我翻的嘩嘩直響,其實我根本不知道上面寫的什麼。
她沒說話了,盯著我研究。
我怕了她那銳利的審視了,好象我做賊似的。
急忙解釋:“哦哦,我想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有沒有動,今天我睡午覺時夢見它叫我爸爸吶。
” 她嘆口氣溫揉的依在我懷裡“才一個月大,怎麼動?傻瓜。
不過今天碰到個熟人,還告訴我怎樣安胎呢。
” 她笑罵我傻瓜。
笑得我真想做她身邊最親的傻瓜。
我連著三天請假早早的在她放學時去接她,一切安好,也沒什麼多餘的麻煩發生。
而我也實在是在她臉上找不出什麼風浪。
我那顆戒備的心才漸漸鬆緩。
夏鷗的產前憂鬱症還不輕呢,這段時候老說害怕這個孩子。
我就笑她我說你自己的兒你怕個啥。
有次她竟然說要把孩子打掉,我生氣地和她鬧了一場,而後想到她這麼年輕又第一次做母親,有些不適應是正常也可以體諒的。
於是我就天天哄她逗她開心。
自己還時不時陶醉在自己的體貼與細心。
那天在開會時收到大板的簡訊,問我夏鷗現在應該在哪裡。
那時是早上10點左右,夏鷗應該上第三節課。
於是我就說在學校的。
問他問夏鷗幹什麼,他沒多說,就以隨便問問為由,就沒回我了。
我直覺事情不那麼簡單,大板從來不多過問我的這些事,更沒習慣去提到夏鷗。
現在一部門經理正在做一個月的銷售總結,我盯著他,我看上去聽得仔細,其實那時我可能連他是男是女都會亂答。
後來過了十分鐘實在堅持不住了,我請假跑到廁所里,給大板又掛了個電話過去,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他還是說沒什麼,只提了看見夏鷗在街上。
他說:“哎都跟你說沒啥大事兒了!不就一小妞嘛?看你緊張得啥熊樣!我告訴你,漂亮的女大學生到處都是,改天我介紹個好的給你!”後來不痛不癢的又說了幾句,就掛了。
我可能猜到點什麼,忐忑不安的撥了夏鷗手機號碼,一個優雅的女人的聲音“對不起該用戶已關機”讓我心裡發毛,一個上午都心神不寧的,那句“相信你孩子的母親。
”的自我安慰在那時絲毫起不了什麼作用。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急忙趕去夏鷗的學校,在她寢室門口見到她的好友,問之夏鷗的去向。
答:“夏鷗今天沒來上課。
” 我的心,猛地落到了谷底。
從寢室樓底走過,抬頭又看見了那窗台上的蘭花。
聽說是夏鷗養的。
蘭花好純潔啊,蘭花在陽光里好美麗呵。
我看著夏鷗那美好的花兒,費盡所思也想不出同樣美好的夏鷗在哪裡。
夏鷗去了哪裡,夏鷗怎麼可能一個人去什麼地方?我很想相信她的,可是我現在腦子裡很亂。
發瘋般的在街上遊了一下午,車停在公司里,而我就這麼一個人帶著緊張兮兮的表情在路上走,看天由白變藍變橙變紅再到深色。
經過妖綠的門口,我思索夏鷗在裡面的可能性,就進去,在一大群發瘋的五顏六色的虱子中仔細尋了一遍,沒有。
走出妖綠大門又給夏鷗掛了個電話,還是關機。
我徹底絕望了,已經是晚上9點了,妖綠門口的霓虹燈把我打造得像個充滿悲情故事的流浪漢。
大街上的人有的匆匆趕過有的散步慢慢走,只是神情自然。
我像一隻垂下尾巴的狗,我從來不知道我有一天會被一個女人弄得如此心身頹廢。
我以前一直是那麼自信而神采飛揚。
該死的夏鷗,你難道就真是個妓女,無法改變?甚至於有了孩子。
我懷著幾乎奢望的心給家裡坐機打了個電話,兩秒鐘后就聽見夏鷗接起電話說喂。
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漲滿了,激動的拿著手機,死而後生般珍惜“啊夏鷗!你什麼時候回家的?” “6點吧。
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應酬啊,吃了飯沒?”她說的輕鬆自然。
“你怎麼不開機?” “哦手機昨晚忘充電了,現在在充電呢。
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問你怎麼還沒回家呢。
” “你怎麼不早點打電話給我!”我怪她,滿帶責備,卻是很歡喜的。
“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嗎?” “哦沒呢,我就回來,等著啊!” “呵呵,傻瓜,難不成我還飛啦?” 我在一分鐘前就是以後你飛了!我想。
掛了電話趕快向家裡跑,融入人群前我也可以和他們一樣擁有輕鬆的表情。
急切回家,心裡說不出的塌實。
門一開我就嚷:“夏鷗你今天去哪裡啦?我去學校找你你們寢室的說你都沒去學校。
” “哦,今天我去副產科檢查去了。
” 原來是個誤會。
我立即在心裡把大板那傢伙罵了個狗血淋頭,詛咒他現在吐血十盆。
誰讓他說得那麼神神秘秘的。
不過,我不也沒堅持相信的立場嗎?我內心受到強烈的自責。
我抱住她,心疼又寵愛的說:“夏鷗啊,下次去的時候說一聲,我開車送你去。
一個孕婦在街上晃來晃去多危險吶!對了醫生說孩子健壯嗎?” 我形容孩子喜歡用健壯,因為我覺得應該是個男孩,以前夏鷗也反駁過我,說還只是嬰兒,但是我仍然喜歡說健壯。
“嬰兒怎麼啦?咱們的孩子從嬰兒時期就健壯得像頭牛!”她就掩嘴笑,美麗的臉上洋溢著幸福女人才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