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絨鎖 - 天理(3200珠)

處理鄭清遠之前,蔣震打算先敲打敲打蔣英思,更多是通氣的意思。他已安排律師準備好離婚協議書,只等蔣英思悔過之後,拿出來給她簽字,做個寬宏大量的父親。
第二天清晨,蔣英思收到電話,立即趕往老宅。一進書房,見英賢也在,臉色更白,趁得眼下兩大片青黑憔悴可怖。
“你看看吧。”蔣震不廢話,直接甩出林國峰的資料。
他本想聽她聲淚俱下地哭訴一番自己多麼識人不清,被丈夫騙得團團轉而不自知,沒想到蔣英思粗略翻過幾頁,瞪著無神的眼,一口認下所有罪行。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沒什麼好解釋的。鬧事的人是我找的,車禍也是我安排的,清遠他什麼都不知道。”
蔣震直眉瞪眼,臉頰肌肉抽搐,揚起手想打,手停在半空中。
蔣英思也不躲,反倒直勾勾看他。
“爸,你打吧,我不躲。”渙散目光轉到英賢臉龐,一下子有了神:“你肯定知道想殺你的人是我不是清遠吧,他跟你無冤無仇,犯不著動手。想讓你死的是我,我早就想這麼g了,只不過一直沒機會。蔣英賢,你和陳楓是不是以為蔣氏能有今天,都是你們的功勞?”
“我告訴你,蔣英賢,你媽和杜悅沒區別,都是老鼠。要是沒有我媽和我外公,蔣氏它就壓根不會開始!你憑什麼一副理所當然——”
“你閉嘴!”蔣震面色鐵青,巴掌狠狠落下,再無猶豫。
清脆巴掌聲響徹書房,蔣英思腦袋被打得偏向一邊,連帶身體也晃,踉蹌撞上書桌,桌上鋼筆、檯燈搖搖欲墜。
“混賬東西,你還有理了!你g的是人事嗎,你媽和你外公就是這麼教你的?你給我滾,明天就滾,和姓鄭的一起滾去越南工廠!”蔣震怒斥一通,摔門而去,力氣之大,門框都顫抖。
靠女人起家的男人,最聽不得別人說他那段歷史,蔣英思的話無異於拿刀戳他逆鱗。
蔣震一走,空氣倏然安靜,蔣英思還在眼花,臉頰迅速腫高,手指一觸,嘶嘶吸氣。
英賢:“二姐,你故意的。”
蔣英思低著頭,不接話。
“我有一點不明白,你們動作這麼大,早晚被證監會發現,所以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錢?你需要錢,爸會給的。”
蔣震用情不專,但確實大方,千金一擲博美人一笑的事沒少做,英齊但凡考個好分數,跑車就能一輛接一輛。也因如此,才有那麼多女人願意頂著第三者的名號和他高在一起。
“需要錢的是二姐夫,他怎麼了,賭博?吸毒?”
“蔣英賢!”蔣英思終於出聲,怒氣沖沖瞪她,“你少張嘴就來,清遠不是那種人。”
英賢淺淺譏笑:“那是哪種人,把自己老婆拉出來頂罪的人?”
她今日才發現,蔣英思是個痴情種。說起來,蔣英見也是,為了女人與蔣震鬧掰。英賢不禁懷疑,這難道是庄月琴的遺傳基因?
“是我自願的!”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蔣英思神色一緊。
英賢安慰道:“我和二姐夫確實無冤無仇,沒必要揪住他不放。二姐,爸早晚會查出來,他今天是氣急了才沒問你為什麼這麼做,與其等到他查出來那天再翻舊賬,不如趁現在全說了,讓他一次性把氣生完。”
蔣英思不想便宜她,內心又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對。
憋上半分鐘,終是開口:“我叫清遠拿公司的錢出來給我做投資,虧了,越虧越多,填不上了,就這樣。”
蔣英思一周能在公司露臉三次就不錯了,大小事務都是經理在做,這樣的人,挪用公款?而且鄭清遠是傻子么,老婆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英賢懶得拆穿她,只問:“二姐,你確定自己想清楚了?”
清楚嗎?
她就沒想過。
得知一切后,她唯一想到的是自己是蔣震親女兒,最多被打一頓、罵一頓,再發配去邊緣公司;可清遠不行,他是個沒背景的上門女婿,父親不會手軟,說不定還要送他坐牢。
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愛人坐牢。
蔣英思忽然笑了“你這種人是不會明白的。”她挾著惡意看向英賢:“我祝你一輩子都不會行差踏錯。因為你一旦出錯,沒有人救你,他們只會像打落水狗一樣踩你,巴不得跟你再沒半點關係。”
蔣英思越說越開心,眼睛迸發出異樣的光彩:“蔣英賢,我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就算你繼承了蔣氏,我媽當年經歷過的一切你也都要經歷一遍。哈,這麼看,這世上還是有天理的。”
英賢泰然看著她,道:“或許吧。”ㄚūsんūωū.ǎsIǎ(yushuwu.a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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