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揮了一下手,示意小安繼續說下去。
小安明白過來,繼續說:“當時崇哥問我西街這兒有沒有來什麼可疑人物,然後又問我有沒有什麼賓士車停在這附近。
我說哪有什麼可疑人物,我們這破街道上也沒有開賓士的。
他最後又問了有沒有看見個年輕的姑娘,我說街上不會沒有,今天下午就遇到個超正的。
之後崇哥就沒再多問了……就這些。
” “我覺得,你可能漏了一些大事情。
” 小安的手有點發抖,點了點頭:“我覺得也是……現在回想起來,那天除了她之外我真沒有看見幾個年輕人來街上,而且我看她男朋友來接她的時候開的那輛車挺高級的,就是沒仔細看是個什麼車……我他媽又不懂汽車,那幾個車標我都認不出來,誰知道是不是啊!”說到最後小安的聲音里有了點哭腔,聽著是真的委屈。
不過事情如果真如小安所說的那樣的話,那就表示阿崇老早就知道了吳玲玲可能來西街的事情。
但這真的太不對勁了,阿崇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這條街上應該沒有人認識吳玲玲,在這之前我也沒見吳玲玲來過,阿崇為什麼在當晚就要打過來一個電話確認?是老鄭那邊的人告訴他的嗎?不對,按照飛鼠說的,他們剛開始找吳玲玲的時候應該是不怎麼著急的,這個時候也沒必要讓我們這邊知道這事的。
那麼……猛然間,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問小安:“今天到現在為止阿崇跟你聯繫了嗎?” “沒,還沒有……”小安的臉色變的更難看了,“銘哥,你說我會不會……被拋棄了啊?” “個屁,你在想什麼玩意?那混小子到現在沒聯繫你,絕對是有大問題的——他那邊有大問題!” 我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撥了阿崇的電話。
電話鈴想了許久,到最後跳出“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的那一刻,怒火被徹底引燃了。
我一拳砸在桌子上,大罵了一聲“操你媽的”,嚇得小安有些不知所措。
昨晚按照飛鼠的說法,老鄭是派了人去找阿崇商量了,而且比飛鼠他們更早一點,按道理來說他那邊應該已經對吳玲玲失蹤這件事確定了態度的。
但是哪怕是這樣阿崇依然什麼都沒有跟小安說,也沒有跟我說,這小子到底是在想些什麼東西? 難不成,是他派人這麼王的吧?是他派人去綁架了吳玲玲嗎?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寒而慄。
仔細想想阿崇確實有充分的動機——他並不喜歡這種老派黑幫的行事風格,老鄭的存在對他而言就相當於一打威脅,雖然“井水不犯河水”聽著很美,但是實際上兩邊擦出火花來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我印象中的阿崇雖然說做事強橫果斷,但還不至於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如果說如此卑劣,他就不會贏得整個西區的混混們的尊重,現在他這麼做的話反倒是敗壞自己的聲譽。
而且就算按照利益形式來分析,綁架吳玲玲並不算什麼上上策,老鄭雖然寵溺女兒,但我不覺得他會是那種為了女兒的命把整個黑幫拉下水的人,到時候如果把老鄭逼急了,要遭殃的反而是阿崇這邊。
分析了一下,我還是覺得這不是阿崇王的,但是阿崇肯定是通過什麼渠道知道了一些東西,出於某種目的沒有告訴我們。
我又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狀況,猛然間又想到了一些問題。
我問小安:“來接吳玲玲的那個人……就是她的男朋友,你有看到長什麼樣子嗎?” 小安思索了一陣子,搖了搖頭:“沒有,本來就是那女的有點不想讓我被看到的樣子,那輛車開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回店裡了。
雖然是朝著外邊張望了一會兒,但是車裡的人也沒有下來,就只是看見她上車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 “是吳玲玲親口跟你說的,來接她的是她男朋友嗎?” 小安又想了一下:“好像不太對……” “不太對?” “她說之後她男朋友會過來接她。
說是這麼說的,不過……” “不過你也不能確定開著車過來的那個是她男朋友,對不對?” 小安點了點頭,此時他的表情和我一樣凝重。
我們的信息可能都有一點偏差,這也是我們之前聊的時候沒把這些事情太當回事、就隨隨便便說了一下而忽略了細節導致的。
到了如今再去找那些會忽略掉的細節的話,就是難上加難了。
但是我覺得還不算晚,應該還是有機會的。
“我還記不記得吳玲玲站的位置大概是在哪家商鋪的門前?” “嗯……我記得是診所前面。
” 這點跟我的印象沒有出入。
我繼續說道:“我記得診所的門口是裝了安全攝像頭的,說不定拍到了當時街道上的狀況,說不定當時拍到了一點那時候的情形……回頭我會去問問醫生,同時你去想辦法問問你們幫派裡面的人,看看有沒有線索。
” “嗯,好的,我這就去問!” 幸好這小子答應了下來,這樣就成了我一個人去調查錄像了,這對我來說是有利的——至少不用擔心被他看到我的那次惡作劇——而且我也確實迫切地想要知道街頭少年群體裡面對這件事到底有什麼認識,我不覺得阿誠會完全沒有聲息,這個月中旬時候他也讓小安來跟我說過吳玲玲失蹤的事,而且……這個時候,其實我還能發現裡面的一個疑點,但此時我正在火急火燎地奔往西街街道診所的路上,暫時沒有去細想。
雖然說之後想起來的時候也不算晚,但是如果這個時候深入思考一下的話說不定能夠省去更多麻煩。
而就在我們開始確定了分工開始調查的時候,我們還不知道,與此同時另一個事件正在發生。
【未完待續】 第九章·新受害者2020年11月25日經過了三四個小時的奔波,我和小安的調查全部落了空——街道診所門口的安全攝像頭其實今年年初就壞掉了,但因為一直沒發生什麼事就一直放在那裡沒管;小安那邊聯繫了好幾個附近的兄弟,但是他們也都沒有從阿崇那裡得到什麼指示,對於月初時候阿崇問過小安的那個問題他們更是一頭霧水。
此時已經是深夜,我和小安再次回到中央公園,兩人頹坐在長椅上,垂頭喪氣。
小安像是在擔心吳玲玲的安全,但我更多的是惱火與不解——這條街道上明顯是發生了我預料之外的事,而這件事偏偏有一個“外人”了解的比我多,但是他又不告訴我。
“張銘,我是不懷疑你的能力的,只是勸你小心一點,警方都有點束手無策的對手,你一個‘西街通’不可能好對付。
” 現在再細品那天晚上阿崇跟我說的這句話,我心裡突然間有點不是滋味——這句話聽來是另有所指,但那時候我過於自信,沒有對阿崇的話中話做任何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