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只會給我身邊的人帶去災難。”
“臨死還要拖上你們。”
這裡沒有信號，沒有人能聯繫到他們，估計被凍死在這裡后都不會有人發現。
顧悅薇抬頭看向監控，知道慕成泰此刻肯定在笑她：“慕成泰，我死了沒關係，我死了至少是解脫，可你要記住，就算我死了，慕成森也不會喜歡你。”
監控那端的慕成泰聽到她這句話后，唇邊的笑容立刻消失，用力將手機砸向車窗外，拿起一旁的水果刀下車，朝冷庫里走去。
門開，聽到高跟鞋踩地的聲音，顧悅薇知道是他進來了，看到他手裡的刀后，還沒來得及做出防禦動作。
“啊……”
很快，僅幾秒的時間。
臉上的刺痛感代替了冷感。
疼到已經沒有了直覺。
慕成泰連續在她臉上劃了十幾刀，看到她血肉模糊的臉，興奮的哈哈大笑：“沒了這張臉，我看他還會不會喜歡你。”
舔了下刀上的血，又看了下躺在她身邊的陸子旭，“我改變主意了，不讓你們死了，因為比起死，生不如死才是對你們最大的懲罰。”
……
慕成泰離開前沒有鎖門，錄製了顧悅薇聲嘶力竭哭喊的視頻發給三哥慕成森。
沒錯，就是要讓他看。
因為只有毀了他的心頭愛，他才會更恨自己。
只有更恨，才能痛苦。
“三哥，你現在是不是特後悔當年沒有要了我命？”
“記得當年跟你說過的話嗎？”
“讓我生不如死的是你，遲早有一天，我也會讓你最愛的人嘗到這種滋味。”
“你以為你離開她，我就能相信你不愛她了嗎？”
“你人離開了，可你的心還在她身上啊。”
看到這些消息后，林森火速從東京趕往機場，途中給顧亦打去了電話，又調動了北城所有的人脈，定位到顧悅薇所在地點，聯繫了北城最好的醫療團隊趕過去。
他已經盡量讓自己保持理智，卻在登機的最後幾分鐘內，撥通了戰霄的號碼。
“我要他死。”語氣平緩的四個字，眼神卻像夾了冰一樣。
雖然他已經克制，卻還是在見到顧悅薇裹滿紗布的那張臉后，全部的憤怒情緒都無法再繃住。
顧悅薇躺在床上，麻藥還未完全退去的她聽到門開的聲音，嘴唇微微動了下，很虛弱的喊了聲：“小叔……”
是把他當成了顧亦。
無法睜開眼睛，因為眼皮也被劃破。
林森走到病床前，伸出了手，卻沒有勇氣去觸摸她的臉。
等不來回復的顧悅薇隱約間感覺到他不是顧亦，顧亦是坐著輪椅，而不是走路。
也更加不會是陸子旭，陸子旭還在重症監護室。
“是你嗎？”她嗓音有輕微哽咽。
林森眼眶微紅，為了不讓她認出自己，轉身朝外走。
顧悅薇條件反射的伸手抓住他衣角，“我知道是你。”
林森強忍住不舍，掰開她的手大步離開，在即將走出病房外時，聽到她質問：“你為什麼不跟我解釋那個女人就是慕成泰？”
“為什麼你總是擅自做主瞞著我去做自己認為是為了我好的決定？”
“那晚你看到我跟陸子旭做為什麼不阻止我！”
“慕成森，在心裡，我顧悅薇到底算什麼？”
……
（別怕，下一章唐洛和二叔就出來了，倒計時了，快結局了，番外會給你們發糖，至於床戲……番外給你們補啊。）
281/282章
顧悅薇最終等來的只有林森一句話，“我不會再任何人傷害你。”
任何人？
可是傷害她的……向來只有他啊。
……
三天後。
顧悅薇在病房裡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戰霄你他媽的有病吧你！”
“你把老娘我綁這裡幹嘛！”
“你以為老娘我信你的鬼話？悅薇姐怎麼可能會毀容！林森把她保護的那好，我他媽信你不如信這世界有鬼！”
是唐洛？
眼睛只能微微睜開一點，看到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雖然之前通過視頻有看到唐洛這張跟之前不一樣臉，但真正見到后，顧悅薇還是被驚艷到了。
美的無法用言語形容。
之前的她是可愛軟萌的娃娃臉，現在她……魅惑嫵媚，尤其是眉眼間的那股不屑，跟之前完全判若兩人。
“唐洛？”
唐洛聽到熟悉的嗓音，不屑的眼神瞬間變得驚詫，“悅薇姐？真的是你嗎？”
她不敢置信的打量著面前面部全部被紗布包裹的女人，一股怒火升起，揚手朝身邊的戰霄臉上搧了一巴掌！“你他媽大傻逼！前兩天就沒把我綁來！毀容后修復的最佳時間差點就錯過了知道嗎！”
戰霄左臉火辣辣的疼，抬手擦了下滲血的嘴角，向病床上的顧悅薇微微一笑，“嫂子，這女人我先借用下。”
……
大約十幾分鐘后，唐洛衣衫不整的從對面家屬休息室的洗手間走出來，兩條腿完全無法併攏的她把戰霄的祖宗給罵了一遍，“大傻逼！就他媽的會來這一套！”
“祖宗是泰迪吧！滿腦子都是日！”
戰霄在洗手間里系著皮帶，一副任憑她罵的不屑眼神，完全無動於衷。
畢竟……習慣了被她罵。
唐洛整理好衣服後去了對面的病房，看過顧悅薇面部毀容的情況后，也恨不得將慕成泰千刀萬剮，“超級大變態，她媽就不該把他生下來禍害人間！我要是逮著他，非得弄死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詛咒應驗，當晚就接到消息，慕成泰的屍體在所住出租屋裡被發現，死因是：吸食毒品過多，興奮而死。
“便宜他了真是！竟然是爽死的！”唐洛一邊罵，一邊給顧悅薇的眼睛塗藥。
門外的戰霄嘴裡含著一支沒點燃的煙，唇邊露出冷笑。
他笑是因為太清楚慕成泰的死因，興奮而死是真，但真正致死的卻是……肛裂。
查到慕成泰的行蹤后，戰霄就一直在想要用哪種方式送他下地獄，最後才覺得，只有這種方式才最適合他。
他不是變態嗎？那就讓更變態的人來治他。
給慕成泰注射毒品的時候，戰霄並沒通知林森，因為有些時候，一些抉擇需要旁人來替他做。
“慕成泰臨死前說就算他死了，詛咒也不會消失。”戰霄俯瞰著眼前這座繁華都市，只覺得無趣，“是時候做出選擇了，嫂子和震霆不該成為犧牲品，這次是嫂子，下次她要動的就是震霆。”
林森坐在車上，眼神複雜的凝望著院子里正在澆花的母親夏冷秋，聽完戰霄的話后，沉默了幾分鐘才下車走進院子里。
夏冷秋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兒子，笑容滿面的連忙招呼他，“怎麼有時間過來了？回家看過你爸沒？”
“您是說哪個爸？”
夏冷秋臉上的笑僵硬了幾秒鐘，很快就又抿唇笑開，“瞧你這話說得，你不就一個爸嗎？”
“成泰已經死了。”林森眼神冷漠。“我派人弄死的。”
似乎是不相信是他所做，“你這孩子竟是嚇媽，你打小就跟成泰親，之前都下不了狠心動他，還送他去醫院治病。”
“他動了我女人，還想動我兒子。”從褲兜里拿出打火機，對著面前盆栽里的假花打起火，“您知道嗎？這兩年我都在想要如何在親情和愛情之間做選擇，我選了親情后，以為他們母子就能安全。”
“現在我才明白，所謂親情，只不過是假的，從我出生開始，詛咒就沒從我身上離開過，因為在有些人眼裡，自己的骨肉只不過是獲得愛情和關注的棋子。”
假花頃刻間燃燒起來，夏冷秋快速用噴壺滅火。
林森卻奪過她手中的噴壺一把扔掉，再沒控制自己情緒的他伸手掐住了面前這個所謂“母親”的脖子，“是你把慕成泰放走的對吧？”
“慕叔也是你殺的。”
“悅薇的畫像也是你放在地窖的。”
“是你讓二叔去北城殺悅薇的。”
“爺爺趨勢不是偶然，是你給他下了葯，因為你怕他發現你的秘密。”
夏冷秋低頭不敢看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
林森手上的力道瞬間加重，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抵到牆壁上，“裝瘋賣傻20幾年，都是為了博得慕祥的關注！你是有多愛他？才會不惜利用自己的兒子！你這張臉是怎麼來的？你那樣做對的起我爸嗎！”
“那個怪物不是你爸！你爸是慕祥！你是慕祥的兒子！你不要聽其他人挑撥，你就是慕祥的兒子！”夏冷秋已經快喘不過氣，伸手拍打著他的手，“快鬆開媽，成森你聽話。”
“滾！”用力將她狠甩到地上，最後僅存的那絲理智也一併消失，“從小到大讓我優秀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慕祥重視你，殺爺爺也是因為他對慕祥這個草包兒子失去了希望，爺爺要將慕家給我，你發現遺囑后立刻就誘導成泰往爺爺茶里下藥，你讓慕成泰去地窖接近二叔，學習他的易容術，利用他對我的畸形感情，也將他訓練成一顆棋子，為了慕祥一個人，你將整個慕家都算計！”
夏冷秋不斷的搖頭，根本不承認這些都是自己所做，“不是我！根本就不是我！”
林森很清楚，這所有的一切都源自她對慕祥的執念。
派陳普將慕祥綁來，將自己的親子鑒定書，以及爺爺和慕叔的死因全部告知與他。
面對親子鑒定書，得知面前這個優秀的三兒子竟不是自己親生的，而是自己胞弟的后，再沒脾氣的慕祥也對夏冷秋破口大罵：“你他媽的就是個婊子！竟然讓老子當鍵盤俠！”
夏冷秋跪在他面前請求原諒：“慕祥你聽我說，我當時真的不知道他不是你的骨肉，如果我知道他不是你的骨肉，我一定不會生下來他的，生下來他后我才知道他是那個怪物的兒子，我是愛你慕祥，我只愛你啊。”
怪物，不會生下來……
林森笑了，徹底明白自己一直以來是有多蠢。
282
如果說之前的林森對慕家還有几絲感情，那麼在經歷了悅薇被慕成泰毀容，從母親夏冷秋的反應中印證了之前唐洛所說的話后，所有感情都在這一刻都耗盡。
任憑夏冷秋如何悔恨的磕頭求，他連頭都沒回過。
慕祥在客廳里對她拳打腳踢，各種不堪辱罵的話語。
直到車子發動，身後的慕宅冒起熊熊濃煙，陳普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后，準備下車，“少爺，著火了。”
“去機場。”
他無動於衷，全然未動，連眼睛都未曾睜開過。
……
抵達北城的時候，劍橋慕宅燒成廢墟的新聞上了頭條，慕祥和夏冷秋葬身火海，曾經輝煌的慕家從這一天開始將不復存在，因為林森將慕家全部產業都捐贈給了慈善機構，由他們派人繼承眾人眼中的百年基業。
新聞一出，都認為慕家繼承者瘋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對林森而言，放棄……才意味著真正的解脫。
……
半年後，北城機場。
顧悅薇下飛機的時候，只覺得北城的天更藍了，抬頭仰望時，身邊的兒子拉扯她的裙擺，“媽媽，我看到乾爸了。”
陸子旭走下擺渡車，步伐穩健的走到他們面前，彎身將小傢伙抱在懷裡，“在湘城有沒有想乾爸？”
“乾爸你真肉麻，整天都問我想不想你。”小傢伙噘著嘴，指了指後面的飛機，“我要是說想你，小爺爺又該不高興了。”
此時顧亦剛走下來。
顧亦的步伐還不算穩，但他的氣色明顯好很多，跟在後面的是戰霄和唐洛。
戰霄推著輪椅，輪椅上坐的是一個戴著帽子，墨鏡和口罩的老人。
唐洛跟他介紹道：“爸，咱們到北城了，馬上就能見到大哥了。”
她口中的大哥正是林森。
當晚，隆重的接風宴后，顧悅薇卸下臉上濃重的妝容，嫩白的臉上還有幾道微淺的疤痕，唐洛敲門進來，手裡拿了一瓶透明液體，“姐，這是我剛跟爸研製出來的，我拿自己試驗過了，比之前淡疤的效果要好很多。”
唐洛笑著擼起袖子讓她看，“不到一周就沒疤了，太他媽給力了。”
“不要再為了我試藥了。”心疼她這半年來一次次的劃破自己的手臂，“我對自己現在這張臉已經很滿意了。”
“還能更美的姐，你不用擔心我，我就是試藥上癮，你得虧不讓我給你的臉動刀子，要是讓我動了，我得把你打造的更加完美。”
顧悅薇笑了笑她，接過葯打開，塗在了臉上，看到鏡子中自己這張疤痕已經不明顯的臉，一想到之前那種血肉模糊的樣子，她還覺得恍若是昨天。
只能說時間過得挺快，一晃就半年了。
這半年她和兒子一直住在湘城，顧亦偶爾會去看她，陸子旭去了瑞士復健，因為腿部受損太嚴重，面臨截肢的危險，為了保住腿，脫離生病危險后就轉去了日內瓦那邊的醫院。
至於林森，他還從未去過湘城。
從戰霄口中得知，慕家牽扯太多利益，捐贈給慈善機構后，旁親對此都有太多異議，再加上慕家老大和老二又作妖，擔心會再像之前的慕成泰那樣有過激的行為，林森這半年裡一直在英國坐鎮。
聽戰霄講了太多關於林森這幾年裡的經歷，一次次的九死一生，以及擔心哪天喪命所立好的遺囑，內容全是關於他們母子的。
正是因為知道他的身不由己，顧悅薇才明白，有些執念該放下時就應該放下，只是她不懂的是……要如何打破這種平衡。
283結局上
入秋十月，夜裡的風有些許冷，顧悅薇在離開公司，開車回家的路上看到遠處上空綻放起絢麗煙花，不是節日，卻燃放煙花，路人紛紛駐足觀看。
原本顧悅薇並沒在意煙花，大約一兩分鐘后，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才突然收緊。
因為煙花綻放的上空……正是雁棲湖。
……
回到家后，刷某視頻APP，推送的都是北城雁棲湖的絢麗花火，有些博主紛紛加上了前任總統林森的名字，以此緬懷，畢竟他在任期間，雁棲湖上空從未少過煙花。
盛瑾發來消息，“林森應該回國了，對面亮燈了。”
他回蘭居了。
顧悅薇沒有回復盛瑾的消息，放下手機走到頂樓的天台上，從工具箱里拿出鑷子，開始給一顆顆的多肉清理枯葉，因為她需要做點事情來讓自己靜心。
陸子旭上樓給她披了件外衫，順手拿起另外一個鑷子坐在她對面，將一顆橙色透亮的夢露拿到手裡，“這顆夢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是當年被你砸的那一批里葉片受損最嚴重的的一顆。”
“好像是。”顧悅薇抬眸掃了眼他手中凈透如玉的夢露，“現在的它好美。”
“它的主人更美。”
顧悅薇淡淡一笑，沒有接他的話。
陸子旭將夢露放回原處，抬手揉了下她的頭，“他回來了，我已經見過他，當面跟他解釋清楚那晚了。”
知道他說的是哪一晚，“都過去了。”
“哥哥不傻。”他眸底的笑有些許哀傷，“知道他為你做的一切后，我才明白為什麼我跟顧亦都出局，我跟顧亦為你所做的遠遠比不上他為你做的一切，這次我跟顧亦是真的心服口服。”
手中的鑷子放回工具箱，他抬頭朝雁棲湖方向看，看到不斷綻放的煙花，眼神釋然，“以後想哥哥我了就來日內瓦，走了。”
告別的話語就這麼雲淡風輕的從他嘴裡說出來。
顧悅薇知道他已經將全部資產轉移到了瑞士，家人也都移民去了日內瓦，他這一走，應該就不會再回來。
“陸子旭。”叫了他的名字，眼淚卻已經在眼眶中打轉，“我是不會想你的。”
陸子旭笑著下樓，連頭都沒有回。
到了車上后，發動車子開出小區后，才將車子停下，想點根煙抽，打火機從手中滑落，彎身撿的時候，黑色褲腕下露出的是白銀色……是假肢。
半年前他的雙腿其實就截掉了，為了不讓顧悅薇有負罪感，他才隱瞞所有人，轉院去了日內瓦，除了陸家人，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沒了雙腿。
這半年間他都在日內瓦復健，以最快的時間適應假肢。
為了打消掉顧悅薇的顧慮，他才專門回北城見她一面。
現在心愿已了，他也能放心回去。
雖然……心有不甘
yцsんцωцъíz.có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