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詛咒的開端
原本顧悅薇並沒把陳普的話放心上,打開電視,看到新聞中林森臉色蒼白,又柱起了拐杖后,才意識到他可能是舊疾又犯了。
腿部的傷雖然好了,但是留下了永久性的後遺症,莊明浩一再叮囑每天少走路,還要去醫院定期檢查,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高負荷的工作。
很明顯是林森這陣子為了找唐洛操勞過度,走太多山路才導致腿傷又犯了。
視頻里林森強裝精神接受採訪的模樣讓顧悅薇心疼,自己才離開一周多,他就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就那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以為自己是機器?
……
總統府。
接受完採訪的林森剛走進辦公室,看到坐在沙發上吸煙的戰霄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滿地的煙頭和空酒瓶,自從唐洛沒了消息,他就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你要一直這樣下去?”林森拄著拐杖走過去,將他手中的煙奪走摁滅,“唐洛還在等我們去找她。”
戰霄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連續幾日未眠的他早已沒了過去英姿颯爽的模樣,下巴上全是胡茬,身上的衣服是前幾天去山區找唐洛沾染的泥漬,“找不回來了。”
血絲的瞳孔中泛著晶瑩淚光,嗓音無力又沙啞:“是我害了她,我不該用那種激將法惹怒那個變態。”
只要他閉上眼睛,就是那一張血紅的臉,以及唐洛的慘叫聲……
“我回西川,你繼續陪那個變態玩。”從沙發上站起身,將隨身攜帶的槍都丟在了茶几上,“保重。”
林森沒留他,知道他去意已決,三天前在山區找到那棟在視頻中出現的破房子,裡面全是鮮血,牆壁上還有抓撓的痕迹,隨著血跡找到了那具被肢解的不成模樣的屍體;做過DNA比對,血液跟唐洛的完全吻合。
那一刻,向來不服輸的戰霄跪在地上,將一塊塊血肉模糊撿到手裡,誰也不讓靠近,獨自一人在地上跪了整整一晚。
僅有的骨頭火化,他捧著骨灰盒一直沉默,知道今天,他才開口告別。
站在落地窗前,望著戰霄孤寂的背影,林森拄在拐杖上的手收緊,在陳普進來后,他才開口:“回劍橋。”
……
三天後,慕家。
戒備森嚴的慕家門口停了數幾輛黑色轎車,大門緊閉,院內空無一人,過於的靜寂,將氣氛渲染的有些陰森。
慕家祠堂的地下室里,林森獨自一人站在那面畫滿了人像的牆前,看到管家陳叔的畫像後面那張顧悅薇的素描,走過去揭下。
又動手將前面的畫像陸續揭下,揭到第一幅時,他突然停下,這張畫像是母親夏冷秋年輕的模樣,所有畫像里的人除了顧悅薇,只有母親還活著,而她又是第一幅畫像……
想起之前在慕家,每次母親精神失智都會胡言亂語的說:“慕家有鬼,專門吸血的鬼。”
“真的有鬼,那個鬼不止吸血,他還會把女人抓下去當老婆。”
“成森啊,媽被詛咒了,這輩子都不能離開慕家,離開了慕家媽就會死。”
現在想想母親的話,林森突然明白,她沒有瘋,她肯定是見過那個變態二叔。
……
夏冷秋被帶來慕家,眼罩摘下來的一刻,看到眼前這棟地下宮殿,立刻驚恐的嘶吼:“不!我不要來這裡!這裡是地獄!這裡有鬼!”
“成森!成森你快帶媽離開這裡!那個鬼一會兒回來,他會把媽掐死的!”
林森冷漠的看著面前的母親,完全無動於衷,“您還想裝瘋賣傻到什麼地步?知道因為您,這個變態殺了多少人了嗎?”
267母親夏冷秋的秘密
夏冷秋不停的搖頭,雙手捂住耳朵大聲的嘶吼:“不是我!不是我!跟我沒關係!不是我!”
林森丟掉拐杖,走過去將她直接拽到那副栩栩如生的畫像面前:“那這是什麼!”
緊接著,又拽著她的手腕將她往一間古韻的房間里走,踹門而入的一刻,三面牆上貼滿了她的自畫像,有哭也有笑,不同的容貌體態,不一樣的衣服,明顯是不同的年齡段。
“那您告訴我!這是什麼!”
夏冷秋這次不再嘶吼,她別過臉去,根本不看牆上的畫像。
林森冷冷一笑:“還準備裝瘋賣傻是吧?”
再次攥緊了她的手腕,來到隔壁門口,抬腳用力一踹,指著裡面的嬰兒床,嬰兒車,還有那不同年齡段的畫像怒吼:“回答我!他是誰!”
那一張張都是林森不同年齡段的畫像,從零歲到30歲……
滿室的畫像層疊的貼在上面,嬰兒床上一塵不染,連那輛嬰兒車,都像是嶄新的一樣,要不是款式老舊,真的會以為這是新的。
此時林森腦海中浮現一些不太清晰的畫面,過去他以為那些畫面是夢,因為現實中不可能出現父親慕祥和母親一起陪伴自己的畫面,現在想想,那並不是夢,而是在他的童年時期,真的有過那種生活。
只是,那個男人並不是父親慕祥。
……
慕氏祠堂。
夏冷秋不再裝瘋賣傻,站在那些牌位前,一臉的平靜,“他們是雙生兒,只是上天對他們太不公平,一個生下來五官端正又健康,另外一個面容畸形可怕。”
“但是看人,真的不能只看皮囊,老大面容清秀,但是一肚子壞水,經常偷偷欺負弟弟,故意摘下弟弟的口面罩,讓所有人看到弟弟那張臉后都嚇的罵怪胎。”
“弟弟雖然長得很可怕,但他善良,對家裡的每一個人都很友好,就是太好了,連家裡的傭人也不尊重他,經常當著他的面罵他是怪物,罵他應該去死。”
“人的心才是最可怕的,可怕到比鬼還要嚇人,他們將弟弟騙出去,故意當眾摘下他的面罩,那些人看到他的臉,一個個的都大喊著是鬼,是怪物,紛紛拿起手裡的東西往弟弟身上扔,罵他,打他,嘲笑他。”
“善良的弟弟沒有還手,回到家裡卻被罰跪祠堂,但是那個哥哥,卻一點懲罰都沒有。”
“有一天哥哥突然跑到父親面前告狀,說弟弟拿刀要殺他,捂著血淋淋的傷口嗷嗷大哭,父親大怒,看到弟弟手上拿著刀,相信了哥哥的話,把弟弟給關了起來。”
聽到這裡,林森已經知道後面的故事了。“二叔那天是真的要殺父親嗎?”
夏冷秋哈哈大笑,“你看,連你也質疑他,當時所有人都說是他,說他瘋了,說他是個心理扭曲的變態,說親眼見他捅了哥哥,但是事實呢,是哥哥嫌棄弟弟丟人,要殺了弟弟,哈哈,不敢相信吧?都要殺了自己弟弟,你說他是有多壞?”
“後來呢?二叔被關起來后呢?”
“被關起來后他就真的成了一個變態。”夏冷秋笑著朝那張嬰兒床走去,環視著周圍熟悉的一切,唇角微揚:“這種暗無天日的宮殿,就算再華麗又能怎樣?還是將一個人逼成了變態,為了平息殺戮,不斷有孩子被送進來陪讀,但不出幾天,他們瘋的瘋,傻的傻。”
“這還是不是最可笑的,可笑的是,哥哥怕哪天真的被弟弟殺死,開始不斷的示好,瞞著父親偷偷的送女人給弟弟,為了活下去,哥哥不斷滿足弟弟的無理要求。”
“但是弟弟哪裡是那麼好應付的?他眼光很高,一般的女人根本瞧不上,父親發現后,就開始給這個變態兒子尋覓合適的女人,這時候一個很幸運的女孩被選上了,為了生存,女孩在這裡跟那個男孩生活了8年。”
林森的手在抖,他已經隱約間猜到了那個女孩是誰。
夏冷秋轉過身,與眼前兒子對視的一刻,她笑中帶淚:“可是女孩背叛了弟弟,沒能抵擋住哥哥那張英俊皮囊,還有外面美好世界的誘惑,她丟下了弟弟,跟哥哥在一起了。”
“知道嗎?女孩原來長得很醜,小鼻子小眼睛,丑的走在大街上都沒有人看她,她的臉全是弟弟一刀刀給她整的,眼睛,鼻子,下巴,臉型,只要是女孩要求的,弟弟都會盡量做到,給她整到極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