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后,人群散開,陸彥先回去別墅,看不了他們夫妻恩愛。
蔣筠和章裕在冷風中擁抱,她躲在他的大衣里,伸著頭看那邊的蔣詩菡,好似聊得十分愉悅,一時半會不想結束。
“你說,”蔣筠想起了和章裕的第一年,也是這樣偷偷在外面見面,隱瞞著父母,“我們當年也是這樣嗎?”
“當年嘛,”章裕刮刮她的鼻尖,笑出聲來,“你可讓我吃了些苦頭。”
第一年,兩人尚在前叄個月的超級熱戀期,一起從學校回到申城,蔣筠被爸爸帶著在公司里學習,十幾天的假期過去,兩人都沒能見上面,終於年前幾天蔣筠閑下來了,結果章裕又被爸媽喊去做事,一來二去,兩人竟只有除夕當天才有共同空閑時間。
蔣筠和章裕打了很長的視頻通話,因為是除夕,她沒想過讓男友舍下家人團圓的機會來找她,想著雲見面也算見面了,還開開心心地祝他新年快樂,章裕表面淡定,卻在徘徊許久后找了借口溜出門,在大年叄十的晚上開車遠走,到女友的家附近,只為見她一面。
“你那時候,”蔣筠在他胸前蹭了蹭,抬眼看他,都是笑意,“有些瘋狂。”
可她又何嘗不是,在家人詫異的眼神里狂奔出去,連借口也沒有,直直撲入多日未見的男友懷中,活像一個為愛私奔的公主。
“你怎麼來了?”她眉眼帶笑,眼中似有星河流淌,“不要陪家人嗎?”
章裕抱她很緊,頭置於她肩之上,悶著聲音說:“想你了,很想見你。”
愛把章裕從傲嬌的貓馴養成了黏人的兔,鋒利的爪被收回,只攤開毛絨絨的手心給愛人摸,耳朵耷拉著,偶爾支起小腦袋獻媚邀寵。
“我也想你。”她踮起腳,壓下他的頭,主動親上他,身後是煙花四射,燦爛至極。
幾分鐘后,不遠處傳來她媽媽的聲音--“筠筠,你在外面幹什麼呢?”
那日路燈出了問題,燈光暗淡,兩人站於暗處,加之媽媽忘帶眼鏡出門,一時並未發現章裕的存在。
“糟了,”蔣筠一把推開他,讓他走遠一點,“我媽來了,你先去躲躲。”
被推開的章裕有些茫然,手尖殘留她背上的溫度:“我不可以見你媽媽嗎?”
“也不是,”蔣筠看他,難得彆扭一次,“太快了我會有點緊張。”
只是戀愛的關係,沒必要在初期就把它變複雜。
不會為難她,章裕主動按著黑暗的軌跡溜走,等至媽媽走近,他已走出不遠。
“你幹嘛呢?”媽媽把披肩遞給蔣筠,果然摸到了一手的冰冷,“晚上有點冷,穿這麼一件就跑出來,不怕凍著自己啊?”
“這不忘了嘛,謝謝媽媽,”蔣筠轉移話題,“你們牌局怎麼樣了?”
“哎,”說到這個媽媽扶著頭,很是頭疼,“誰能贏得了你嬸啊,今天晚上又給她送錢了。”
蔣筠哄著媽媽一起回去,等回到家裡,她又跑到樓上卧室的陽台上往下看,果然章裕還在不遠處。
“你怎麼還沒走啊?”
勉強拿起手機的章裕苦笑著回答:“被一群孩子擋住了,叫我陪她們放煙花。”
小孩子比較鬧騰,一堆小孩一起上,章裕真招架不來,手忙腳亂不知所措,額間都急出了些汗來。
看見一個小女孩的笑容,章裕溫柔地對電話那邊的人說:“以後陪你放煙花,好不好?”
他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為她保留只屬於她的童心樂園。
“好。”
後來的九年,他都會陪她放煙花。
“所以,”蔣筠眼睛都笑沒了,“你當初真的回家被罵得很慘啊。”
“當然,”其實還好,但是總要裝一裝可憐,“我媽說我不懂事,罵了我好久呢。”
“你怎麼不說你去見女朋友了?”蔣筠翻起舊帳,故作生氣姿態。
“我說了啊,”章裕低頭和她貼貼,“但是我媽不信,她說我這麼個冰山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真是真話,等到後面他把蔣筠帶回家時,他媽媽都驚呆了,還特意包了一個大紅包給蔣筠,怕蔣筠不要自己兒子了。
“咳咳,”蔣詩菡尷尬地走到姐姐姐夫身邊,看他們緊緊相擁,臉上微微泛紅,“我回來了。”
蔣筠這才從章裕懷裡出來,見她局促,不想為難她多問些什麼,牽著章裕的手喊她一起:“走吧,回家。”
家裡牌局依然熱烈,蔣詩菡來了興緻,坐到媽媽身邊看她大殺四方,而蔣筠和章裕打了招呼就上樓準備洗漱睡覺了。
到卧室門口,卻看見陸彥雙手插兜,靠在牆壁等待。
“你先進去,”蔣筠在章裕臉上親了一下,又捏捏他手心肉,以示安撫,“我等會就來。”
章裕沒說什麼,看看蔣筠,又看看陸彥,沉默著走進卧室。
“回來了。”陸彥走上前,似已等待良久。
“嗯,”蔣筠握住他的手,“等很久了嗎?”
“不知道,”陸彥一笑,彎腰在她臉上蹭一蹭,“我早就習慣了等待。”
因為她,他學會了很多。
蔣筠終於意動,見四下無人,才撬開情人的嘴,和他唇舌相交。
短暫親密又分開,在家中,他們不能過於放肆。
“明天,”陸彥眼神直勾勾,引誘她,“哦不,是今天,能有時間獨處嗎?”
蔣筠捏住他耳朵,教育他:“收斂一點,我嬸她們還在。”
不情不願地應了聲“哦”,小狗眼神暗淡,“尾巴”也停止搖晃,只是靠在她身上,尋求片刻的歡愉。
“看情況吧,”蔣筠後退一步,“有機會再說。”
陸彥笑容重新綻開,又緊緊抱住她,在耳邊輕聲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在陸彥依依不捨的眼光中,蔣筠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而章裕早已洗漱完,坐在床邊等她和她的情人告別回來。
蔣筠也沒急著去浴室洗漱,倒是跑到床邊將他撲倒,在他身上,勾起他下頜,手指在他臉上撫過,調笑問:“吃醋了?”
“嗯。”不想強裝大度,新年的第一天,不如從勾起妻子的愧疚開始。
霸總上身,蔣筠如花開放般綻放笑容,低啞著問:“要蔣總哄你嗎?”
“那得看蔣總想不想哄了?”
小白兔眨巴著眼睛,似在閃躲害羞,可他緊緊抓住不放的手卻表明,他在期待她的動作。
於是她掀開他睡袍,壓下身子,和他交纏深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