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她率先別開視線,質問他:“你到底來幹嘛的?”
他莞爾一笑,長臂一伸,勾著她的細腰一帶,在一聲驚呼中,她跌坐在他腿上,撞進了他的懷裡。
“來干你的。”他在她耳邊緩緩道。
她被他的話噎了一下,“臭流氓,那你干也幹完了,還有別的事嗎?”
沉淵將她攔腰抱起,起身,穿過埡口,走進偌大的書房裡,“監督你學習。”
“什麼?”白念蘇傻眼,急著從他懷裡下來,可他的手臂卻牢實得像是鐵做的,叫她完全掙不開。
白念蘇的書房挺大,是她最喜歡的華麗嬌媚的洛可可風格。
長長的水晶吊燈垂下來,把偌大的書房照得亮堂堂的。
一道靠牆弧形樓梯連了兩層樓的高度,嵌入式書櫃里井然有序地排列著十幾層書籍,滿滿當當,卷帙浩繁。
不知道的,還真當白念蘇是個愛讀書的好青年。
但,沉淵知道,書架最底下的那一層,數十本看似厚重的書籍,一打開,內里中空,塞滿了少女漫畫和言情小說。
那些,是他以前為了哄她,特地託人給她買的。
不曉得是不是就是這些東西看多了,才害她現在這麼不學無術。
現在回想起來,他真想扇當時的自己一巴掌——凈會給自己添堵!
“我今天已經學了一天了!”
“你所謂的學了一天,不過是睡到大中午,吃個午餐,看一會兒書,吃一頓下午茶,再看一會兒書,在晚餐前,就結束了。”
白念蘇怔怔地看著他,“你在我房裡裝監控了?”
他面不改色地撒謊:“我沒那麼無聊。”
他把她放在椅子上,將課本擺在她面前,“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
“……”她無語地翻了翻書,“你以前都不管我學習的。”怎麼現在這麼熱心了?
他在她身旁坐下,瞧了她一眼,打開了擱置在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
他不管,是因為他以前沒想到,她居然會是他未來的老婆。
他逃避了那麼多年,沒想到最終還是繞回了她身邊。
自作孽不可活。
她見他不理會她,她也不再說話。
兩個人,該學習的學習,該工作的工作。
自打沉淵搬離白家后,白念蘇還是第一次,這麼長時間的、安靜的和他待在一起,總感覺彆扭。
不過半個鐘,她開口了:“你不走嗎?”
在她的記憶里,他非常忙碌。
她每次找他,他在她身邊停留都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除了和他做愛時,他會在她身邊待久一點……
可做完之後,他也很快就要走的。
沉淵的視線,從電腦離開,落在她身上,“我為什麼要走?”
白念蘇莫名尷尬,想想,覺得自己剛剛似乎是在下逐客令,而且,措辭還很不高明。
她赧然地豎起書本,剪水雙瞳掩在書後,偷偷瞄他,“我什麼意思都沒,你別誤會。”
他收回目光,纖長的十指,在鍵盤上噼里啪啦地敲下了一個個字元。
然,過了不到十秒鐘,他擱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一亮,手機鈴聲傳了出來。
白念蘇撇了撇嘴,看吧,她就知道他肯定很快就會離開的。
沉淵瞥了眼手機,發現她正巴巴地望著他,一接觸到他的目光,她趕緊佯裝看書。
他當著她的面,接通電話。
“沉哥!有人砸我場子!就是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什麼狗屁黑社會!他媽的,也不知道是誰罩著,在這一帶橫著走!”
申辰的話一連串地炸出了聽筒,沉淵耳朵被刺疼,稍稍拿遠了手機。
他還在嚷著,氣得不輕:“肏!現在還他媽收錢收到我頭上了!上次來我叫人給趕走了,他們今晚就操著傢伙過來砸東西,搞得我生意都做不成了!哥,你說這咋整啊?”
白念蘇隱隱約約聽到了點內容,狐疑地覷了眼沉淵。
她只知道他在白家的元森集團當臨時CEO。
一個商人而已,人家被黑社會砸場子,他能幫上什麼忙?
沉淵起身,往陽台走去,顯然不想讓白念蘇聽到接下來的內容。
沉淵:“能趕走一次兩次,那就還能趕走第叄次。”
申辰:“可是東西被砸,損失慘重啊!你不知道,我那幾瓶酒可是好不容易才搞到的,賊拉貴!”
“破財消災……”沉淵扶著陽台圍欄,夜風從領口灌進衣服里,涼颼颼的,“保鏢費是保鏢費,要想端了他們,你花錢買服務啊~”
“……咱這交情,能打個折不?”
沉淵掛斷電話,折回書房裡。
白念蘇抬眸瞧他,“你要走了?”
“不走。”
“你不是有事嗎?”
“嗯。”
“那你怎麼不走?”
“因為你不想我走。”
一語中的。
白念蘇又羞又慌:“誰說的?”他要是走了,她就可以偷懶了呢!
沉淵用食指戳了戳她的小心臟,在她胸口轉圈圈,笑盈盈道:“它說的……撲通,撲通,跳得還挺快。”
“……”她怎麼覺得他今晚,格外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