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蘇不喜歡他看著她沉思的模樣,沒來由地讓她心慌意亂。
她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我的確不夠騷,你找其他人去吧。”她道,明明是很平靜的口吻,細聽之下,卻帶了幾分慍怒。
沉淵粲然一笑:“跟我慪氣?”
白念蘇攏著被子往自己身上蓋,順手把暴露在外的乳房撥回了乳罩里。
“你在‘夜色’,不是跟一個女人走得挺近的么?我看她倒是個中翹楚,肯定能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她陰陽怪氣地說著,鼻子有些發酸。
她幾次叄番地放下尊嚴來向他“求婚”,撕掉了“自愛”的標籤,忍著初夜的疼痛努力迎合他,不過就是想讓他跟她結個婚。
等她成長起來了,他想離婚,哪怕她再怎麼不舍,她也會答應他,並且笑著為他獻上祝福。
誰知那個女人輕飄飄的一句“我當然不想”,就輕易將她的那些犧牲,變成了無用功。
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想著想著,眼眶又紅了,蒙上了一層水霧。
“吃醋了?”他揶揄道,大掌抓著她的肩頭,想看她臉上是何表情。
白念蘇傲嬌地“哼”了一聲,把頭埋進了被窩裡,“我怎麼可能會吃醋?我只是覺得自己太傻了,居然被一個狗男人騙炮!”
沉淵眨了眨眼,“說成騙炮,可就太難聽了。”
“難聽?你今晚還性騷擾和強姦我了!沉淵,你就是個強姦犯!”她說話有哭腔,鼻音很重,聲音聽起來又悶又黏,不像指責,更像是在撒嬌。
“白念蘇,我說了會娶你,就一定會娶你。”他難得正經了點,動手拉拽被子,不想她憋在裡頭。
“沉淵,你就是一個大騙子!強姦犯!”她越說越激動,鼻翼翕動,呼吸急促,小臉悶成了紅紫色,額角全是細密密的汗。
“白念蘇!”他沉聲低喝。
白念蘇猛地從被窩裡出來,頂著一個雞窩頭,披著被子衝下床,“我要報警!沉淵!我要告你強姦!”
沉淵一把將她拖了回來,她跌跌撞撞地摔到地上,撞進了他懷裡。
她的屁股火辣辣地疼著,男人那一雙強壯有力的胳膊,像鐵鉗般緊緊地箍著她的身體,不讓她逃脫。
“你冷靜點。”
“冷靜?!”她怒目圓睜,一個教養良好的千金大小姐,此時像個瘋婆子般,大聲叫嚷。
“你強姦了我,還不准我報警?!沉淵,你以為你誰啊?!就算沒有你,白家也能好好的!想娶我的人多的是,我一點都不稀罕你!你離我遠點!”
說著,她拼盡全力地掙扎,拳打腳踢,身後高大壯碩的男人險些鎮不住她。
沉淵被她的一番氣話,激得情緒不穩,呼吸紊亂,血液裹著噴薄而出的狂怒,涌遍每一寸肌體。
猙獰可怖且暴躁的野獸,竭盡全力地壓抑著騰騰怒火,擠出一絲病態的笑:“白念蘇,等你大學畢業了,我們就結婚。”
他說話時,呼出的氣息拂過她的頭頂,讓她腦殼發麻。
她的後背緊貼著他胸膛,他的體溫分明是灼熱的,卻叫她脊骨森寒,登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說的那個女人,只是我一個朋友而已,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沉淵垂下頭,額頭抵著她的發頂,雙臂環在她胸前,屈起的兩腿夾緊了她的身子。
“我那時,不過是跟她開個玩笑,沒想到你居然傻乎乎的當真了。”
他嗅著她身上的幽幽馨香,怒氣漸漸彌散。
那時,他從她身上得了點好,確實有些得意忘形。
他所謂的“不娶她”,不過是暫時不打算和她結婚,或是公開親密關係。
有些事情還沒徹底解決,這會給他們兩人的未來,帶來不可評估的風險。
而後面那一句話,確切來說,是不想因為跟她上過床,所以兩人必須結婚,而是希望兩人是因為各方面都合適,情投意合而結婚。
他那時跟趙綺凝說,白念蘇總能想到千百個借口來找他。
在收到簡訊的那一刻,他其實還挺開心的,覺得她果然還是離不開他。
現如今,證實了發簡訊的人不是她,他只覺臉頰生疼,像被人摑了耳光。
給了他那一巴掌的人,是她。
在那一巴掌上,又給了另一個巴掌的人,是宋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