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就像被踩著尾巴的貓,渾身炸毛又跑不掉,生怕撓爪子被踩得更狠,只得悻悻點頭。
目光落在刑架上的簡疏。之前吃風飲露彷彿仙人似的男子,正頹然地掛在刑架上垂著腦袋。一襲破爛的白衫染著鮮血,美麗的臉龐看上去甚是可憐,竟比美人垂淚還叫人不忍。
“不開口?”
“回稟聖上,鞭笞刮肉他都不開口。連個聲兒都沒有。”掌刑人戰戰兢兢地回復道:“可是要斷筋划骨?”
秦堯玄沒有動作,一桶涼水立刻澆在簡疏頭上。
受刑之人痛苦地睜開眼,見到秦堯玄之後卻是沒有懼意或憤怒,反而是直勾勾地盯著桃華,怨毒得像是在詛咒。
“唔!”
“莫怕。”
秦堯玄伸手摩挲桃華的臉頰,勾著她的發很是輕柔,“這個刺客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老實說,桃華也想不通為什麼。簡疏口口聲聲是為了秦堯玄,可自己只是個秦堯玄囚在身邊的人,想打就打想虐就虐,偶爾秦堯玄開心了給個甜棗吃都謝天謝地了。
桃華覺得自己對秦堯玄根本就沒有任何威脅。雖然自己會武,但秦堯玄也會,而且深不可測,前世就連影衛都攔不住的刺客最終被秦堯玄一劍封喉。
費盡心思惹他生氣,鬱悶,不爽。反而也只會叫秦堯玄在床榻間討要得更徹底,更暢快罷了。
連自己的小命,榮辱,甚至是下頓飯有沒有的吃都捏在秦堯玄手裡的桃華,完全沒必要殺掉啊。
“若是華兒受了傷,孤會傷心難過。可若他真是為了對孤不利,為何要殃及池魚?”
後宮妃子那麼多,很明顯媛妃對秦堯玄更有用。挾持自己威脅秦堯玄?桃華喃喃道:“陛下日理萬機,江山社稷遠比華兒更重,拿華兒來讓您傷心,真是異想天開。”
秦堯玄的眼眸黯淡了一分,周圍人頓時上前幫腔,表示龍體為重,後宮之人自是有自知之明。
“若真是如此,簡疏便可放心去死了。”
破碎的嗓音含著濃濃的疼,簡疏的目光彷彿在提醒桃華要記得現在她到底在說些什麼。下一秒,他的喉頭忽然動了一下。
秦堯玄右手抬起,茶盞飛向簡疏那張虔誠赴死的面頰,啪嗒一聲直擊天靈蓋。
汨汨鮮血流下,簡疏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
“放下來,四肢反綁,灌水后口內塞入布條,稍後再審。”
直到秦堯玄吩咐完抱起桃華往別處走去,桃華才回過神來。
剛剛的秦堯玄,當真是有殺人的意思,而且也下了殺手!若不是最後他彎曲的手指收了幾分力,簡疏已經是個死人了!
好可怕啊!!
桃華嚇得抽噎鼻子,這個男人上輩子有那麼厲害的能耐嗎?兩根手指擲出茶盞就能取人性命?
“怕了?”
“沒……沒有……只是覺得……陛下好厲害……”
桃華感覺自己彷彿成了一塊秦堯玄齒間的肉,他只要輕輕一咬,就會血肉模糊地斷成兩截一命嗚呼。
“早知道陛下那麼厲害,華兒小時候就不習武了。”
“因為有孤在華兒身邊?”
分明是早知他那麼厲害,自己當初在大衍還抱著同歸於盡刺殺君王的想法真是太傻了!
可為什麼秦堯玄突然心情大好,向來緊抿的薄唇在牢里勾起,這笑容也叫桃華心神蕩漾,竟是不真切得很。
“嗯。可又怕那樣陛下嫌棄華兒沒用,所以……”
“怎會?但孤倒是更樂意華兒學些別的。”穿過一間間牢房,秦堯玄壓低的嗓音磁性又撓人,“例如在床第間如何取悅孤,如何學會讓自己更快活些。”
桃華紅著臉,含糊不清地回應:“華兒知道了……會……會努力伺候陛下的……”
“嗯?大聲點,孤聽不清。”
牢門發出喀拉的聲音,桃華生怕惹秦堯玄不快,連忙叫道,“華兒說……華兒會在床上好好伺候陛下!”
“嗯,華兒乖。”
秦堯玄這才滿意地往前走,桃華赫然發現竟然已經走到了地方。
正中央陸天行帶著鐐銬跪著,滿臉的壯烈死志。
“聖上!人證物證聚在,已經都招供了!”江南水司將一個個本子遞到秦堯玄眼前,果然有陸天行和朝中工部大臣畫押的手印。
“擅自偷換鑄造水利的玄鐵,中飽私囊,串通朝廷重臣同流合污。”
桃華只看前幾句,就閉上了嘴。
原來去年運送來江南的那批材料,正是經過工部與兵部之手,由西屏王的嫡長子護送。陸天行卻暗中派人書信,串通兄長與大臣,將材料用普通精鐵堅石偷混大半,長明河的水壩質量低下。
陸天行得了大筆金錢,竟是在現今的大衍造了處不大不小的園子,此次派兵出征正好繞過那地。
“難怪你只想當華兒的侍衛,不願參議朝政他事,竟是早就挖了孤的國庫,想躲得遠遠的過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