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堯玄示意侍衛當殿誅殺,可他卻硬靠一身肌肉抗下利刃刀鋒,嘶吼道:“大衍血脈今日便斷絕在吾手中,這女娃根本不是吾的孩子,而是當年傲國送來為質中最小的一個!念其年幼被棄,這才悉心照顧養大,如今卻成了你傲國的皇后,當真笑話!”
朝上頓時亂作一團,隨著破風聲驚裂而響,秦堯玄竟是拔出身側護駕侍衛的短匕直接擲出,那人血灑當場,睜著眼睛便倒了下去。
倒下時發聲沉悶的咚聲,秦堯玄怒斥道:“閉嘴!”
一個個臣子捂住震驚大張的嘴,看聖上怒意洶洶地走下龍椅,親自取了劍抵在大衍太子的脖間:“桃華是不是你妹妹?”
眼看皇父被殺的男子咬著牙,也笑道:“聖上何苦自欺欺人,當年送她來大衍為質的隨行中你也有份不是么?她是誰的妹妹,倒不如問問是誰將妹妹睡了,還要尊她為後,暗度陳倉罔顧禮儀愚弄世人!我大衍女子各個剛烈不阿,怎會有如此不知羞恥之人!”
“她從來不是我們妹妹!”
其他眾皇子皇女也叫道:“我大衍皇室今日便清清白白的亡在此殿!大衍定有豪傑再起!”
伴隨著人頭落地的聲音,還有眾人的尖叫聲,秦堯玄將那顆頭顱一腳踢出門外,黑沉的臉色連著周身獵獵殺氣叫眾人皆下跪不敢抬頭。
混亂中,夏朱叫道:“聖上,娘娘暈倒了!”
49.良方ⅩYцsんцщц.cc()
夢中的桃花紛飛,夢醒的桃樹飄零,即將春末的清晨涼意刺骨。
剛剛破曉的天際灑下暗淡的光,桃華扭頭,看見卧房外的桃樹,翩翩落英美得醉人。自記事起夢中便有桃花,一如此時的金絲苑,絢爛又真切。
“醒了?”
一隻帶著濃郁葯香的手自桃華眼前揮過,失去神採的眸子這才看向這個面容冷淡好似雲上之人的男子:“我的母親是誰?”
當真如同皇父所說,是傲國先帝的妃子之一?
安易並無驚訝,卻是喂桃華進了口羹湯,將她氣若遊絲的魂神拉回來。
“沒錯。”袖口抹去桃華唇邊落下的水,安易又餵了一口:“先帝痴情於你母親的美貌,封為花妃,現在的御花園如此之大,便是因你母親。”
“可傲國祖訓,紅顏禍水,怎可痴情?帝王無情自幼教導,先帝後宮更甚陛下。”
桃華苦澀地張嘴,不願相信。
“要不怎麼是你母親呢?要不你怎會生的這般傾國傾城,叫當今聖上如此傾心?”
沒有替她拭淚,安易只是站起來指著窗口道:“太后不願去御花園,也是因你母親。聖上不敢賜妃子美人‘花’字,也是因你母親。”
桃華的心越加攥緊。她閉上眼,想起昨日那些人將自己視作蛆蟲的鄙夷和調笑目光,只覺得噁心極了。
身下粘膩的感覺還在。
“齷齪。”眼淚終究是落下來,“他怎麼可以……”
將年幼得連事情都記不得,連話都不說的自己送去大衍為質,又在十幾年後將自己強搶回傲國,卻什麼都不說。
“聖上待你如此之好,不是么?”安易指著房中件件貢品珍寶,拿起她的鳳服說:“不然你能有這些?”
“我不要這些!”
安易的唇挑高了:“那你想要什麼?”
“我……”桃華語塞。
“世人所求,無外乎榮華富貴,安康樂居,你已是萬人之上連龍椅都能坐上一坐的女人,還有什麼好求的?”
這又是什麼歪理。桃華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呼吸很是艱難。
“琴瑟和鳴,舉案齊眉?聖上恩寵都給了你,你還想要什麼?”安易當真是在笑:“江桃華,你可是貪心得很。”
“可他是我兄長!他……他怎麼可以對我做這種事!怎麼可以什麼都瞞著我,就這麼……就這麼……”
“那你不也很舒服?”安易見桃華渾身顫抖,卻句句重音:“你那身體還不是被他幹得舒舒服服,水漫四濺,一日沒了他便睡不好?含著龍精一滴也不捨得流出來?多少女人求不來的東西,你還不知足?”
桃華只覺自己的嗓音破碎又沙啞:“我不要這個……”
“你想要什麼?”安易的嘆息聲就像面對一個執拗又不講理的孩童,“我早已勸過你,不知道才是好的。”
自己想要什麼。
桃華覺得心都被揪成了碎片。上一世,她想回大衍,想逃離這個毀她故國害她無家可歸只能淪為身下人的暴君。這一世,她只想好好活著,不再重蹈覆轍被虐得體無完膚。
秦堯玄說會疼她寵她,桃華也記得自己說過哪裡也不去,就想在他懷裡。想和他好好的,看著這個為天下操勞的帝王完成霸業。
自己只是想知道母親是誰,想知道自己是否有親人尚在……
錯了嗎。
“我想回家。”桃華頹然地低下頭,泣音從齒縫裡溢出,“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兒……放我回家……”
哪怕有個地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