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不哭不鬧,就這麼默默的回到鳳儀宮了,並且拒絕了拓拔亟的陪伴。 拓拔亟擔心極了,他寧願她大哭大鬧,也不該是現在這副平靜的樣子。
再說了,拓拔亟自認他已經非常了解清河了,她這模樣分明是在忍耐,清河忍耐力過人,每當她在忍耐的時候,整張臉就會變得無比的冷漠,那時候她會連那雙有神的眼眸都失去光彩,彷佛行屍走肉。
上回見她如此,是在獻俘禮上,看著溯國的帝姬受辱,她的模樣就是如此,可是這次更嚴重。
咻咻咻—大老遠的,拓拔亟就聽到了兵器鳴動的聲音。
實在放心不下,拓拔亟還是來到了鳳儀店,他必須看一下清河的狀況。抱著不安的心情進入鳳儀殿,拓拔亟幾乎立刻找到清河了,她在正殿舞劍,她拿的是斷水,可是斷水是特製的,非常的沉重,根本超過她現在能有的負重。
“宇文清河,住手!”他連忙上前制止她,他很慶幸自己沒有真的隨了她,給她空間,這個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拓拔亟的招式出得保守,就怕誤傷了清河,可是清河卻像瘋了一樣。
破空的風聲越來越重,清河仿若未聞,而且更加的放肆,她催動內力,她不應該這麼做的,她的內力沒有恢復水準,這樣胡亂催動,很有可能走火入魔。
“清河!”拓拔亟大驚失色,一個恐怖的念頭上了他的心頭,”她想求死!”
拓拔亟果然了解清河,她確實是不要命了,她讓真氣恣肆在全身上動,遇到堵塞的經脈就硬沖,衝過了便衝過了,沖不過也沒有關係。
在她的強行運氣之下,她舞劍的速度愈來愈快,氣勢也夾有山雨欲來之勢,原本赤手空拳想要擋下她的拓拔亟這下也抽出配劍了。
鐺鐺鐺,刀光劍影在空中相交,發出清脆的錚錚聲響,曾經想過兩人交手會是什麼情況,拓拔亟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狀況。
清河下手太重了,如果他不全力以赴會受傷!可是如果他全力以赴,她可能會受傷,他陷入了兩難,更別說,他身邊的暗衛開始動作了。
他耳力好,聽到遠方的弓手已經就緒了,這也是清河的打算吧,就算不死在走火入魔之下,也可能被他誤傷而死,最不濟,還能賭上大煜的暗衛,在皇帝被攻擊的時候,一定會想盡辦法除去她。
“通通不許動手! 誰也不許傷賢妃!”拓拔亟下令。
在暗處的暗衛收手了,可是氣氛依舊凝重,如果清河的動作太大,暗衛可能會越過他的命令,直接狙殺清河。
“宇文清河!”他的聲音裡面有著乞求,可是清河完全沒有回應,她的表情依舊如此的冷,好像已經切斷了一切與外界的聯繫,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拓拔亟見她如此,心中酸澀。
“咳!”清河恣意使用真氣反作用力出現了,她的嘴角出現了血絲,先是一點點,後來是一大口,可是她卻笑了,笑得無比的開心,好像這就是她要的結果。
又過了十餘招,清河的攻勢完全沒有減緩,反而越來越凌厲,她腳下的步伐因為內力一次衝破了數個堵塞的穴道而變得更加變幻莫測,她的身形也越來越難以捉摸,就像一陣風一樣,拓拔亟一時完全拿不下她,本就知道她武功高強,倒沒想到她瘋起來會這麼難以控制。
拓拔亟慢慢的停下了動作,他放下了佩劍。
鐺—佩劍掉在地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清河的動作慢下來了,眼神出現了疑惑。
暗衛們無比的緊張,因為他們的君王,就這樣張開了雙臂,緩步走向了那個仿若被野獸附身的女子。
“清河,過來! 過來朕這裡,朕抱抱你。”他也算是賭上了,他相信清河對自己有情,他相信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一定對他有所感動,他相信,她不會傷他。
清河提著斷水,腦袋裡的狂亂開始聚焦,她看著眼前的男人朝著自己大步而來,手無寸鐵,心裡有一瞬間在咆哮,要她一刀了解了眼前的人,也了結掉自己,可是更大的聲音,叫她投入他的懷抱,去品嘗那份對她來說世間僅存的溫暖。
他說:”讓朕抱抱你。”
清河的劍還向著他,他繼續走近,感覺到斷水的利刃,就這樣抵在他頸邊,清河還沒有打算把劍放下。
兩人四目相對,她看到了他眼中濃厚的情感,那一瞬間,她的鼻子酸澀了。
她棄劍的一瞬間,被拓拔亟用力地抱在懷裡,彷彿要將兩人揉和在一起。
淚水終於掉出來了。
她不哭,因為她必須照顧所有的人。
她哭,因為眼前的男人會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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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亟:還可以更難嗎?
蝸牛:可以的(拍肩)